补。我们等等他。”
张娴雅白他一眼:“爸今晚陪发改局和国资委的领导吃饭,你不知道吗?怎么工作的,比我这没在机械厂工作的还不知道情况。”
顾晓华沉默不语。
你能知道?你还不是自你妈那儿知道的!
“行了,吃饭吧,别又吵吵吵。”虽然已看见顾晓华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但吴洁丽也不解释。
家里负责做饭的是顾晓华,少一个人吃饭她也不提前给顾晓华说一声,做多的饭菜又只能剩下了,一旦剩下,朱洁丽又要阴阳怪气他不节约。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老丈人既又在外应酬,不回家吃饭,那他白忙活了。
这段时间厂领导应酬的时候多了,其实也正常。
到年底了,各种事务,催账款、跑信贷、拉业务,还要跑自己的晋升。年底就是年关,普通人的年关难过,领导人们的年关更难过,既要向上面的领导和国家交出好成绩,还要让下面的职工们开开心心过个好年。
然而,机械厂的职工一年比一年难过了,原因只一个,厂子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喽。
但这些顾晓华都不关心,他就是个普通职工,他只关心快要到年底了,老丈人承诺他的提拔问题何时解决。
吃完了饭,收拾好厨房,顾晓华进屋去给他老婆说,让老婆去问问她爸爸,他提干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解决。
张娴雅懒洋洋道:“那破单位,要垮不垮的,就算提干了一个月也不过只多几十块工资,还不如下海去做生意。玲玲她男人就从水表厂辞职下海了,广州深圳跑了一圈儿回来,赚了五六千,给玲玲买了好多东西。他现在拿个手机做生意,叫摩托罗拉,怪好听的名字。有什么事,对着摩托罗拉手机一讲,生意就做成了。还可以用手机发消息,就像在电脑上用Q~Q发消息那样,不但效率高,也好气派好时髦啊。”她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目中满是羡慕的光芒。
顾晓华不屑道:“方玲玲男人走私,干的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不能跟着那么干,不然国家就乱套了。”
张娴雅翻身而起,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没见识,倒买倒卖就一定是走私?我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要一直胆小怕事,一辈子也别想发家致富了。”
顾晓华不愿和她争执,不然几句话不对,又要吵起来,“行了,我跟你说的事,你什么时候去问?”
“哼,嘴巴长在你身上,你干嘛不自己去问?没本事的男人!”张娴雅重新倒下去,背对着他,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再也不理会他了。
顾晓华不死心,只好自己去问,他一直坐在客厅等到张德生回来。
“怎么还没睡?都十一点多了。”
“爸,有件事情想问问您。快到年底了,我提干的事情,如今进展得怎么样了?”
机械厂的效益一直在走下坡路,根本没钱买地盖房,所以顾晓华知道分房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是指望不上了,他也就压根儿不问,只问可以够到的升职问题。
张德生没想到女婿等自己就为了问这个事情,脸色一沉,“厂里现在这样的光景,还谈什么提干升职?每个月能把工资照常发下来就很不错了。提干的事情你暂时别想了,还是好好工作吧。”
说罢就径直进了卧室,把房门很响的甩上。
顾晓华心里气炸了。
这才结婚几个月呐,当初承诺的提干就不用指望了?这他妈的纯粹是欺骗!
把他骗来做他们张家的长工的!
第二天早上,顾晓华故意赖在床上不起来做早饭。
张娴雅是要睡懒觉的,张娴雅不催老公出去做饭,朱洁丽身为丈母娘,是不可能来敲小两口的门叫女婿顾晓华起来做早饭给她和她丈夫吃的。没办法,这天早上的早饭,朱洁丽只好自己做。
早上起得晚,又到外面吃的早饭,顾晓华自然就迟到了。
碰到张德生这个分管技术的副厂长正好在视察车间,恰好逮到了他迟到,立刻把他叫到办公室骂得狗血淋头。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可以马上滚!”
“我是厂领导,你是我的女婿,你不为我在员工面前做好表率,反而带头违反纪律,你让我怎么下台?如果我连自己家人都管不了,又让我怎么管别人?”
张德生只当顾晓华是为昨晚上提干的事情闹情绪,越看他越不顺眼了,只觉得这女婿太势利,一晚上都等不得了,马上就跟他叫板了。
他也不扪心自问下,当初他不就是用提干,分房这些利益攸关的事情引诱顾晓华做他的上门女婿的么?人真是,只看到别人的短处,永远看不到自己的短处,就是这么双标。
顾晓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心里的委屈愤懑全部发泄到了桌子腿上,他狠狠朝桌腿踢了一脚,结果一声哀嚎,倒在地上。
那桌子腿是实木做的,用的好料,他穿的胶鞋,这一踢,把他右脚四根脚指头踢得瞬间都卷曲了。
顾晓华干脆请了三天的公休假养伤,不上班了,但是他又不想伺候张家三口,给他们煮饭烧洗脚水,趁着休假,他回农村老家去了。
爹妈看他回来,高兴得不得了,杀鸡宰鱼,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顾晓华看着丰盛的饭菜,差点热泪盈眶。
顾有福两口子问他怎么突然回家来,又不过年过节的?而且媳妇也没带回来,顾晓华含糊应对过去。
又问他张娴雅的肚子有没有好消息,顾晓华不想多说张娴雅,“不提她,我们吃我们的。”
一家子方才发现他闷闷不乐。
两口子搁下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