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微微泛红了。 可最终,温辞玉还是一点点垂下了纤长的眼睫。 他指尖移动,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了回去。 【好的,多谢您提醒,我一定准时抵达。】 没有任何回复。 温辞玉悄然松了口气,却又很快陷入到另一种微妙的煎熬中。 · 下午一点,温辞玉准时抵达金苑西门。 金苑是A大附近的一间五星级酒店,离A大不算太远。 温辞玉来的时候,莫名有些苦中作乐地想——幸好这位“顾总”并没有把接他的地点选在学校门口。 要是那样,他可能隔天就得上校论坛头条了。 一尘不染的黑色玛莎拉蒂早就等候在那,温辞玉确认了车牌号,迟疑了一下,还没想好要怎么过去打招呼,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司机就已经打开车门,迎了上来。 “温先生,请上车。” 温辞玉看着司机面无表情的脸,静了一瞬,轻声道谢,弯腰上了车。 司机替温辞玉关好车门,回到自己的位置,开车。 · 当玛莎拉蒂停在宛如欧式城堡一般的华丽偌大的庄园前时,温辞玉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庄园坐落在A市郊区的玉群山上,四周深浓苍翠的大树遍布,一条洁白细长的高速公路如同项链一般在山中蜿蜒穿过。 这座庄园此时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在这洁白的项链上。 拥有这座庄园的人,恐怕财力比真正的顾淳还要雄厚许多许多。 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找不到,要选择他当自己的协议伴侣? 温辞玉一颗心愈发沉坠——猜不透,也不敢再去猜了。 司机遥控打开了庄园门之后,把车缓缓开了进去。 最终,车在庄园最前方的一片小别墅区停下,温辞玉也下了车。 又有管家出来迎接。 温辞玉跟在管家身后,踩着雪白如镜面的大理石地砖,只觉得脚底隐隐有些发滑,每一步都要更用力些才能踏稳。 像他现在的状态一样。 如履薄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管家把温辞玉带到一处半封闭的欧式客厅门前,就离开了。 温辞玉远远站在门口,朝客厅内看去,隔着那长桌上摆着的一束洁白的百合花,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修长高大的身影正在低头给窗前的一盆花修剪枝叶。 今天辜行宴穿的是很休闲的衣服,米白色的针织衫,同色棉质长裤,袖口挽起,露出肌肉精实的小臂。 他墨色额发散散垂下,发丝遮住了他锋锐的眉眼,只隐约能看到一个俊美慵懒的轮廓。 温辞玉静立不动。 终于,辜行宴放下手中的剪子:“怎么不过来?” 温辞玉静了片刻,缓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辜行宴身侧,垂下眼睫,有些拘谨地低声道:“先生。” 辜行宴微微挑眉:“不叫我顾总了?” 温辞玉没想到辜行宴会这么问,一时沉默。 但很快,他又把所有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认真道:“上次认错了先生和顾总,是我的错,实在很抱歉。” 辜行宴听着温辞玉这道歉,静了一瞬,随口道:“还是叫顾总吧,其实也没叫错。” 温辞玉心头诧异,并未注意到辜行宴眸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微妙。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或许,面前这人是顾淳的亲人?这也就能说通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就说动顾淳给他办事了。 不过猜测归猜测,温辞玉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流露出,只说:“好。那我还是叫您顾总——” 话音未落,一只带着薄茧修长骨感的手就探了过来,轻轻撩起温辞玉耳畔碎发,抚上了那细腻如玉的白皙脸颊。 触感酥麻,微凉。 温辞玉:! 他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退后一步,窘迫道:“顾总!” 辜行宴伸出的手突兀地停在了半空,还保留着抚摸的姿势。 等温辞玉回过神,看到辜行宴的动作,心头狠狠一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大的错事…… 他忍不住紧张,正想解释,辜行宴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都出汗了,去对面浴室洗个澡吧。” 温辞玉微怔,下意识抬起眼。 四目相对,辜行宴看着温辞玉那双清澈黑润却隐藏着一丝担忧的眸子。 又道:“洗完了来二楼卧室,我等你。” 温辞玉:…… 他的脸一霎间变得煞白,却又很快一点点恢复成一种惨淡的平静。 长睫颤了颤,垂下眼,低声说:“好。” · 温辞玉裹着浴袍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点被蒸汽热出的潮红。 他原本冷白如雪的皮肤这会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仿佛最上好的芙蓉玉。 额前湿润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精致清冷的眉眼。 他不是没想过逃走。 可这庄园太大,离市中心又太远,他即便跑,也跑不了。 而且,辜行宴确实是兑现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