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床铺,走到门前。
“等一下!”
段祁甫一从她身上离开,许芢禾的脑中立刻再次开启红色闪光球特效。
二月初七,将军府听雨苑。
时间,地点都与方才并无不同,除了……除了人。难道说……
段祁脚步一顿,被她出声拦住,为了心中猜测,许芢禾抓着喜被借力坐起,身形虚浮来到段祁身前。
天时,地利,还需人和。
从喜服下伸出的手指纤嫩,坠在了段祁的衣袖尾端。
松开,再坠,再松开。
果然,每每接触,警报便会暂停。
人和,不只是她许芢禾,还有段祁。
苟且偷生,苟且偷身啊!
许芢禾没骨气的又将段祁的衣袖攥在了手里。
段祁乱了思绪,竟任由她多番试探,惊风却一刻都不肯多等,见屋内没了声响,他竟推开了门道:“将军,太子遇刺,苏芷被虏,不知去向。”
段祁闻声,面色顷刻沉如冬潭,许芢禾被骤然袭来的威压凝住了呼吸。
但别人的命与她的命,她总该是珍惜自己的些。
“你一定要去吗?”她没什么期待,只当随口一问:“若是我不许呢?”
段祁抽走衣袖,不再给她耍花样的机会。
先前种种,楚鄞遇刺,苏芷被劫,她和她爹怕是脱不了干系。
段祁走了,惊风也走了,许芢禾被系统折磨的头晕眼花,一屁股跌坐在地。
一应侍女只有桃红可怜她家小姐:“小姐,来日方长,不怕这块热豆腐不变凉吃不到嘴啊,快起来。”
许芢禾无力辩驳:“桃红,离子时还有多久。”
“子时?现下亥时刚过一刻,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
“也就是说离明日还有将近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谁家系统的电和不要钱一样,持久在线三个小时啊?
哦,原来是她家的。
“桃红,你知道哪里有烈性蒙汗药吗?或是烈性的酒,一杯即倒的那种?”
“小姐你问这些做什么,将军身经百战,可不会上你这些小把戏的当。”
许芢禾眼里被红灯闪出了虚影,现在她看人都自带红色描边,和游戏里的敌人一样。
若是有枪,若是有魔杖,若是有金箍棒……再不成,一个响指也行啊!
神志不清的许芢禾目光殷切:“在座的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有没有习武的一掌给我劈晕?”
将军府上的侍女侍卫是段老夫人以军令一手调教出来的,欺上的事断然不会做,口风也紧得很,今日将军离去,夫人疯癫的事,也断然不会传出去半个字。
既然指望不上外人,她只能求助桃红了。
“桃红啊,下手注意力道,我只是想不省人事,不是想离开……”
“小姐放心。”
人世啊……
桃红下手之快准狠,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瞅了瞅周围,她表情嫌弃,打横将许芢禾抱起送到了床上,掖好被角,吹熄烛火,关紧门窗,她才拍了拍手,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好了,都散了吧。”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
众人奉将军命行事,不敢散去,桃红可不管:“那我散了。”
小姐这一睡,得到明日晌午了。
茗香楼。
掌柜左右张望了下,关上大门落了木栓。
厅堂几盏光亮,一华服玉冠男子抱着一女子从后门入内,随后,一道身影从后墙翻入,跟着掌柜上了楼。
“如何?”
掌柜替苏芷把了脉,松口气道:“并无大碍,只是中了迷药,睡上一时便会醒来。”
“主上,您的伤……”
“无碍。”楚鄞抬手,屏退掌柜,视线不曾从苏芷身上离开。
“此次遇袭,背后之人似乎别有用意,”略一停顿,他握住苏芷的手道:“来的人身手不高,只动了些伎俩劫走苏芷,待我追上,又将苏芷丢下离开了。”
段祁望着苏芷的眉间不自觉皱起,他隐隐有种遗漏了什么的感觉,若此次刺杀的目的不在楚鄞和苏芷,又在何人?
“不好。”
“像是刻意将我引走。”
二人同时出声,不待楚鄞反应,段祁已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惊风守在茶楼附近,虽见到将军的那一刻他就追了上去,可还是硬生生被甩开了截距离。
段祁影疾如风,心下了然中掺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新婚之夜,许芢禾若是死在将军府,只怕是许相折下他头颅的最好时机,阴狠歹毒如许相,他是如何也没想到他会拿女儿的命来削废太子势力。
借由成亲,将军府鱼龙混杂,守卫薄弱,又将他和惊风引出……不知那边派来了多少人,但愿府里的人能撑上一会儿。
重重思虑下,段祁又加快了步伐。
此时,将军府听雨苑,多道暗影正悄无声息围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