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在楚鄞冷下来的脸色中抿了嘴，三人跟上。
超市里一片漆黑，楚鄞打开手电筒递给许芢禾的那支被段祁伸手接过，他眼皮微抬，用手电筒照向货架区。
“我检查过了，这里没有丧尸，货架上的商品还算齐全，今天大家都累了，休息一夜，我们明日再做清点。”
苏芷在黑暗里揉了揉肚子，楚鄞余光看见了：“车上还有些食物，我去拿来。”
许芢禾自然地从段祁手里取过手电筒，好奇朝身后货架扫了扫，抬头问段祁：“你饿不饿？”
段祁点头回应她，许芢禾脚下便开始向食品区的货架移动。
薯片、面包、还有各种泡面，有部分过期了，许芢禾将手电筒怼在包装袋上，每找到一袋没过期的就问一句：“这个吃吗？”
段祁不挑，末世以前他几乎不碰这些，末世后对这些也没有特别的喜好。
“可以。”
“这个喜欢吗？”
“喜欢。”
“这个……这个算了，樱花味都是徒有其表的东西，换一个。”
找到货架后排，由于段祁什么都可以的回答，许芢禾按照自己的喜好怀里抱了三四袋零食，靠着收银台盘腿坐了下来。
零食被她往地上一丢，随手拆开后递给了坐在她对面的段祁。
段祁接过没吃，拿出的第一片先送到了她嘴前，许芢禾忙着拆下一包，头也没抬嘴唇向前咬住了薯片。
薯片很薄，也很完整，以至于温热从手指上掠过时，他一时失神没有松开薯片的另一端。
许芢禾没叼走，仍旧凑在段祁手边的脑袋疑问歪了下，眼神示意段祁松手。
指尖的某一处持续被温暖，在沁于凉意中的皮肤上游走，窜入段祁的四肢百骸，他定定望着许芢禾，缓缓放开了手。
许芢禾又低下了头拆面包，她没注意到段祁若有似无相互搓磨的手指，正是被她唇尖碰过的两指。
段祁又拿出片薯片，送进了自己嘴里，指尖似乎在唇瓣上停留了会儿才放下。
苏芷站在许芢禾右手边望着门外，许芢禾拽了拽她将面包伸到她眼前，苏芷接过面包，等楚鄞回来她才就地坐下。
四人各自吃了点东西，许芢禾打着哈欠想要休息的时候，苏芷已经靠在楚鄞的肩头睡着了。
明明大家都算是一天认识的，这人与人之间感情发展的速度差异未免有些大了。
这才几日，苏芷和楚鄞就能如此亲密了，瞧瞧她和段祁，过命的兄弟才是人类正常的发展方向不是吗？
许芢禾因为不理解多看了两人几眼，段祁察觉到她的视线落点，默默站了起来绕到她身旁重新坐了下来。
许芢禾的目光随着段祁动了动，不知道他挨自己这么紧做什么。
她视线顺着段祁的左右来回转了转，十分不确定地开口了：“你……也要？”
段祁瞬间皱起了眉，转过脸看她，两人的视线在黑夜里相接，超市里没有灯光亦没有火光，他却能仔细捕捉到她眼里的点点亮光，真挚里夹杂着几分疑惑。
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她盯着苏芷靠在楚鄞肩上良久？
他也要……什么？
空气里短暂的沉默令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怪异，他不知道她要什么，却又从心底渴望她要些什么，许芢禾自以为是的猜测着段祁要什么，将他的行为归于羞于启齿。
犹疑片刻，许芢禾坚定地伸出手，手臂从段祁脑后绕过，手掌按在了段祁的脑袋上，不等段祁反应，她将段祁的头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为了缓解她以为的段祁的害羞，她还大方说了句：“都是兄弟，扭扭捏捏做什么？想睡就直说，我又不是小气的人。”
毕竟是把命交到她手上，和她亡命公路的人，现在不过是借她肩膀一用，没什么可难为情的。
楚鄞听见两人动静，不经意瞥了眼后又闭上了眼睛。
段祁的耳尖悄然透红，鼻尖是许芢禾独有的气息将他萦绕包裹，刚靠近时下意识紧绷的身体终于逐渐放松，他缓缓将头搭在了许芢禾身上。
至于她说的话，是兄弟又如何？只要是她身边的位置，他先占一席。
近水楼台者，何惧不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