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城主设宴，邀请昨天新来的异能者赴宴，许芢禾和楚鄞也在其中。
离开前，许芢禾和楚鄞虽没有明说北城的怪异之处，但他们还是各自嘱咐留下的人小心。
进入中心高楼前，许芢禾抬头望了眼。
这座亮起的高塔，像是在暗中监视着基地里的每个角落，让人不经意间就会毛骨悚然。
许芢禾留了心，跟上队伍进入电梯，上了七层。
城主早在这层等着他们，电梯门一打开他就堆起了笑脸，招呼所有人入座。
许芢禾瞧了眼这层楼，中间是一张长桌，桌上摆着各色末世稀有的美食，除了鸡鸭鱼肉，还有正中一只完整的烤乳猪。
蜜色脆皮在灯光下看起来十分诱人。
楚鄞坐在了城主左手边的位置，许芢禾去了桌尾。
城主双手支在桌上交握，有的人一入座就不管餐桌礼仪开吃开喝起来，他却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神情，相反，他仍是笑意盈盈。
“今天叫大家来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欢迎大家加入我北城基地，以后还需要大家为基地出一份力，我在这里提前说一声辛苦了。”
有的人在听，有的人已经直接上手抓起食物吃。
城主伸出了手，冲那些没有动筷子的人招呼道：“吃吧，不要客气。”
他正好看向他手边的楚鄞，楚鄞向他点头，动了筷子。
剩下的人也紧随着动起筷子吃东西。
许芢禾瞟了眼与她相隔最远的城主，虽是拿起了筷子，却只是夹些离得近的蔬菜吃。
对面的大哥站起来，用力扯下了烤乳猪的一只腿又坐下，吃法和武松一般豪放，吃噎的间隙，就顺手拿起手边的酒水灌下去。
桌上多的是他这般吃法的人，满桌的盘子很快空了下去，又很快被站在他们身后的人端上的新菜品填满。
透明的玻璃杯中红色液体像是不曾见底，刀碟相撞，粗鲁的咀嚼声充斥耳畔，许芢禾看着这群大快朵颐的人，一时分不清入口的是牲畜，还是上桌的才是牲口。
这里的酒红肉香，与窗外的漆黑的城市格格不入，而他们，更像是剥削了城中人得来此刻欢愉的假权人。
只怕真正将掌控这座城市的人，并不在这桌上。
“你有一个妹妹？”城主侧过脸问楚鄞。
楚鄞对他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嗯。”
“末世里没有觉醒异能的人很难活着，还好她遇到了你。”
对于楚鄞和苏芷兄妹不同姓，城主没有多问，这末世里多的是想和异能者攀上关系求庇护的人。
苏芷那等柔弱似娇花的女人，他见过很多不择手段还丢了命的。
只能说苏芷运气好，遇到楚鄞这样的男人。
“碰巧救下她。”
“不过在北城，只要有能力，不管你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会得到重用的，像我，我虽是城主，可并不是异能者，你妹妹以前是做什么的？”
城主只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基地里的人都知道。
这也是许芢禾和楚鄞感到疑惑的一点，没有异能的城主，是如何让这么多异能者服从他的管理的。
不过楚鄞没有在城主面前表现出疑问，回他道：“还是学生。”
“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说不定我还能给她在北城找个职位。”
楚鄞垂下眼睫，他不能说苏芷是医学生，随即想了个在末世没什么用的专业：“她没细说过，但好像是在网上卖货的。”
城主听到这果然愣了下，只是脸上的笑像是镶上去的，一直没有消失，顿了顿他才接着说到：“那她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
楚鄞笑着附和了他，城主也不再热心追着他聊，有吃得欢了的人嘴里还塞得鼓鼓的，就冲城主喊话：“城主，以后基地有什么事你就说一声，不冲别的就冲你这顿饭，我们也会尽心尽力为北城做事。”
吃到兴头上，酒也下肚了几杯，桌上的大多数人醉意上头附和了几声，少数清醒的人低头吃着东西没吱声，其中就有许芢禾。
宴会吃了一个小时后，陆续有人离开。
许芢禾坐的离城主远，走的时候没有顾忌，楚鄞则因为刚才的短暂交谈和城主点头致意后才离开。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下楼，楼外两道身影正在等着他们。
又下雪了，苏芷撑着伞，段祁则站在雪中，任由雪落了满头。
许芢禾看见两人皱了下眉快跑向段祁，她的视线在苏芷手里和段祁身上转了转，抬头问段祁：“下雪了，怎么不打把伞？”
段祁的目光在冷得令人发抖的寒风中莫名温柔：“来的时候还没下雪。”
许芢禾扫了眼地面，雪已经重新覆盖了一层，段祁的肩上也落了些许。
她暗暗调动异能，为段祁的衣物去了水。
“走吧。”
“嗯。”
许芢禾和段祁先走，苏芷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对许芢禾刚才瞥过来的一眼心里是有委屈说不出。
段祁比她先来，她说不准段祁是什么时候来的，但直觉告诉她段祁从许芢禾进去就在这里了。
她来的时候飘起了小雪撑了伞，见到段祁独自站着，她问他要不要过来撑一把伞，段祁说不用，她也就没强求。
后来雪下的大了，她转头，却看见雪一点儿也碰不到段祁，他周围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阻拦了那些雪，就和此时远处走在雪里的许芢禾一模一样。
只是不知道许芢禾出来时，他身上怎么就莫名多了那么多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