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方向走,大约走了一分钟,看到一辆小车。
里面的苏荷看到自己儿子,把车门打开,“怎么抱着呀,不放到箱子里,跳走怎么办?”
“不会,它很乖。”江庭摸着星星的头,星星趴在他怀里,眼皮渐渐合上,“它困了。”
“那轻点,别吵醒它。我可怜的星星,怎么这么多疤,唉哟。”苏荷的声音有些颤抖,“放心,好日子还在后边呢,以后什么都给你买最好的。”
“女同学回去了?不来家里坐坐吗?”司机位置的父亲江海开口,声音沉稳,略带八卦。苏荷一听到“女同学”三个字,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对呀对呀,女同学呢?”
江庭没有看他们,只看着星星,“改天再来。”
苏荷一脸孩子终于长大她很欣慰的神情,在旁边不断推动,“说说那个女同学,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时候到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哎哟,哎哟哟,学会卖关子咯,不得了咯,啊海,你看看你儿子,都开始瞒着我这个妈了。长大咯,有代沟咯。”苏荷向江海告状,“以后啊,儿子要飞出去,飞到人家女同学心里,我跟你要做空巢老人咯。”
江海自然顺着苏荷的话说:“还有个猫呢,两个人,一只猫,我们仨搭伙过日子。”
“你们小声点,别吵到星星。”江庭回着。
“啊海,小声点,别吵到星星。”苏荷重复着。
“小江,小声点,别吵到星星。”江海重复着。
另一边,林安刚回到家,拿钥匙插入钥匙孔,扭动,又看到糟心的一幕。
何兰心叉着腰,对林晟铭大吼,“林晟铭,你妈死之前,是我天天给她洗衣服,喂她吃东西!我不求你对我妈多好,不求你守在她身边做什么好事,我让你送两顿饭你一大堆意见,你现在好意思说我?你良心狗吃了?!”
林晟铭指着何兰心的鼻子,一顿大骂,“呵,那点算什么,不就洗个衣服,喂个饭,有什么了不起!豆丁大点事,天天说,天天说,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妈住院,我没去看过吗,我有拿饭给她吃,你失忆了?!装瞎看不到?!更年期了你!”
“一次,就拿了一次!饭还是我做好装好在保温盒,你开车送过去而已,吃完拿回来还是我洗的!”
“洗个碗怎么了!又是这点事,都出院多久了还说!”林晟铭越来越烦躁,整个脸连着脖子全是红的。
“怎么说不得!我今天就让你帮我拿点水果过去,你在干嘛,睡觉!睡一天!十几分钟的路都不去!我当初怎么对你妈的,现在你又是怎么对我妈的!”何兰心用尽所有力气大吼,吼到声音沙哑,吼到绝望。
“破水果她自己不会买?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要专门过去,你是不是有病!我不想跟你个更年期泼妇吵,浪费口水!” 林晟铭不想再纠缠下去,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回房间,将愤怒全发泄到门上,大力一推,门宛如被狂风吹动撞到墙上,发出巨响。
房间外的何兰心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捂脸,痛哭。
哭声不算大,足以让人心痛、窒息。
“妈。”
何兰心听到声音,把头扭向另一边,用手拭去眼泪,再转过来。
失去精气神的支撑,本就粗糙的皮肤显得更是老态,双眼布满血丝,疲惫又麻木。
都说精神是最好的美容,只要心情好,心态乐观积极向上,开朗,多笑,无论多少岁,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好的,充满希望的。可一旦失去这些,生活的重量能把一个人彻底压垮。
林安坐到何兰心身边,把头靠在她身上,抱住她,“妈,你辛苦了。”
“安安……”何兰心刚努力憋回去的眼泪又簌簌而下,紧抱着最后的依靠。
滴滴坠落的眼泪在林安心里宛如千斤重,从肩上传来的潮湿很冰凉,跟这个房子一样冰冷。
外面的嘈杂与她无关,阳光和风与她无关,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任性和叛逆也与她无关。
她只需要按照既定好的路线,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向前走就行,不需要太多其他东西,也不允许有分叉路,至少在上大学之前,她必须这样。
等她回到房间,通讯软件上多了十几条信息,全是江庭发过来的。
里面大部分是跟星星有关的东西,猫窝,新玩具,新衣服,就连猫粮、猫罐头、浴巾等都有,全记录着。颜色偏暖色系,看起来很温馨。
除了这些,干净透亮的光线,简约又不失大气的家具,浅色带有暗纹的墙砖等等,无一不透露出与林安完全相反的生活环境。
林安还留意到,很多东西似乎是一整套的家庭版,就像同一个款式的杯子要买三个,根据花纹或者图案不同区分使用者。
可爱又调皮的贴纸,花瓶与鲜花的色调搭配,一家人外出旅游的合照,处处都能看到热爱并享受生活的影子。
林安往下拉,新消息的顶部是两条文字信息,一条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回到家了吗?”另一条是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星星到家吃的第一顿饭!”
那个时候,林安还在客厅……
………
林安在键盘敲下回复,“回到了,刚刚有点事,没来得及回。”
“是我急了点,一拍完就想发给你。”几乎又是秒回。
“谢谢分享!”
“星星还没适应新环境,在它的小窝不敢出来走。”又附带一张星星趴在猫窝的照片。
“真可爱”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江庭努力找话题,但林安现在没有任何心情,最后林安以做饭为由结束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