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去看，整座村庄依然一片漆黑，静得可怕。
还是没有解决吗？
风予去看谢元顾，发现他正皱着眉，似乎发现了什么。
温苍术看了眼风予，想到刚刚她说的话，咬了咬唇，走近谢元顾，低声问:“二长老，好像……”
“噤声。”谢元顾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头也不抬直接打断了温苍术的话。
温苍术好像更委屈了，一双眼通红，里面有泪将落不落。
三人一同回到了乌漆嘛黑的村里和其他三人汇合，林无许怯生生和风予道谢:“多谢你，风师妹。”
“不客气，我什么也没帮上忙，要谢还是谢二长老吧。”风予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二长老。”林无许小声道。
“二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回轩问。
谢元顾一直在思索着什么，并不回复，几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良久，他的眉头忽然松了，轻呼一口气:“我知道了。”
***
第二日，他便带着方回轩和村里的青年一起把村子堆在门口的落石搬开。
村庄背靠山，其余三面都有墙围着，像个密不透风的四边形，村口大门是唯一的出口，最近落石又都堆在那里，无意中把整个村庄连同着背后的山体都围成了一个回字形。
古时常见的迷魂阵，穀术便也是这个原理。
可困人，亦可困鬼。
再加上地震死了不少人，这些灵走不出去，也没人用往生决度他们，聚在一起，村民晚上做噩梦，害怕多了便生出魇来。
魇一多，魔也来了，久而久之，整个村庄就像一个巨大的属于魔物的载体，这些暗处的生物都畏惧光亮，自然是不会让村庄点起火来的。
果不其然，落石搬走后，村庄的夜晚又恢复了从前，各家各户点着烛火，暖黄的灯光从每家每户透出来，风予觉得很是眼熟。
她忽然又想起那个小孩还问她：“仙界是什么样子的？”
风予那个时候啃着苹果，愣了愣，摆了摆手，随口道：“无聊得很，不吃不喝，不饿不困，无情无念，不如人间。”
不如人间。
仙界才没有这样的烛火，这样的烟火气。
搬走落石后谢元顾又带着几人去了村后面的山察看，这才发现，山里有掩埋的痕迹。
埋得不深，方回轩走着走着踢到一只烂手，林无许低头一看，吓得面无血色：“手……是手！”
方回轩弯下腰，用脚踢了踢地上松软的土，半截布满尘土的红露了出来。
几人又刨起了坟，发现土里是大片大片的红色布料，此处埋着的正是那些走不出去的灵的尸身。
只是没有新郎新娘。
倒也不奇怪，新郎新娘家中显赫，突然遭遇这么大的劫难，自然是尽快把尸身都带了回去，魂归故里。
可这些地位低下的家仆自然没有这些待遇了，尸体一看也是随处找了个地方埋起来的。
又正好落石堵住了唯一的出路，这些灵出不去，只能重复着生前的事，可又没有了新郎新娘，便只能在村子里抓生魂了。
虽然这些灵已经往生，但尸身在这乱七八糟埋着也不太妥当，问过谢元顾后，他们便用符点起了火，一边温习着学过的清净诀，一边把尸体一具一具烧干净了，用坛子装好，找了个风水不错的地方，妥善埋了起来。
村长千恩万谢，马车出去老远了，他还在后面挥手。
程如霜呼了口气，倒在车厢里，感叹道：“希望今天赶得上五香鸡腿！”
林无许轻轻笑出声：“师姐，看到这么多尸体，你还吃得下啊？”
“别说了别说了！”程如霜连忙打断，不愿回想之前看见的东西，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她腾地坐起来，认真看着风予，道：“风师妹，以后在外除魔，别人问你名姓，你千万不要说真名，知道吗？”
风予想说都说不出来。
但她还是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师姐！我记住了。”
程如霜还是不放心，她道：“魔如果知晓真名，就会变成你熟悉的人骗你。”
想起昨晚那个变成林师姐的魔，风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