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工作。
她看着他,目睹着他的无助与疲弱。她看着他抽动的身体,她似乎听到了他的□□与哭泣。
不知为何,她感觉压在桌子下的他像极了过去或是未来的自己。
恍惚之中,她向他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她蹲下身,用尽全力,想把桌子抬起来。
当然,她瘦弱的身体显然没有足够的力气。
忽然,她身体里的警报器亮起。
她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所有前行的“人”一起停下来,看向她的身体。
她害怕这种感觉,她知道他们的目光会戳破她的身体。
她的四肢都被冻住,她只能低着头,盯着地。
她的脸涨得通红,她真得想要钻进地底。
我该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过来……
忽然,桌子向上飞起……
她惊慌地抬起头……
那是一场英俊的脸,微笑里包含着无穷的善意。
她用余光打量着他的身体,他西装革履,有着修长的身体。
她继续愣在那里,她感觉心脏快要冲出她的身体。
她的余光告诉她,那个摔倒的男孩,已经一瘸一拐地离去。
人群没有散去,而是越聚越多,像是来看戏。
她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哪怕给个微笑也可以,
但她……
“快走,管事的来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拽着她的手,跑出了人群。他们就跑到了昏暗的楼梯间,确定安全后,他们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他笑着说。
她想礼貌地说谢谢,却又觉得这样回应不太合适。她思索着合适的表达,找寻着合适的语气……
“你,也,是个,好人。”她听起来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现在,两个好人碰在一块了,要知道,在这,发生的概率小到你无法想象。”他先是轻松地一笑,然后一边伸出手,一边说道:“S1174,你可以叫我S,你好。”
“你好。”她说着,努力让自己露出笑意。
“所以,你是……”
“我是……”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编号,她想快速地把手伸进兜里赶紧翻出那把钥匙,快速读出上面的编号,但是她看到了他的眼睛,她的脸有些发烫,而就在这一刻,她竟突然决定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我叫李静。”她笑着,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李——静,”他重复道,“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
她疑惑地看着他,因为他是第一个人说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有趣。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事,接着解释道:“只要不是编号的名字,都很有意思……”
“谢谢。”她小声说道。
“对了,你是新来的女仆?”
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还不认识我?”
她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还没去跳过舞吧。”
她点了点头。
“怪不得……等你去跳舞你就能见到我了……找的到钢琴就能找到我。”
“你是……乐师?”她小心地猜测到。
“是,乐师。”
“你……也是仆人?”她小声地问道。
“是,老仆人。”
她看着他的微笑,她想要让谈话继续。然而她并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有些焦急……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话题。
“刚刚,那些是什么……人?”
“人?他们是人?算了,谁不是呢?”
他笑了笑,她忽然后悔自己刚才不应该用“人”,而是应该用“东西”。
“这么说吧,在这里,任何事的实现都有代价,任何错误都意味着惩罚。魔鬼锯短了它们的腿臂,把它们改成机器;魔鬼接回了它们的手脚,为了不踩坏地毯;魔鬼加硬了它们的脖子,让它们不能抬起头来。低头俯地,盲目前行,永远保持卑微的姿态……”
他瞥了一眼一脸迷茫的她,继续说道:“对了,你该不是搬货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货运通道?”
“我……我在等人。”
“在这等人?有意思。”
“那……你呢?”
“我也在等人……”他说着,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
“好巧……”
“知道我在等什么人吗?”他说着向她眨了眨眼睛。
“我……应该知道吗?”
“我在等的人就是你啊!”
她感到心跳加速,脸又胀又烫。她站在那里,像是突然丧失了说话能力。她知道自己这样幼稚而无礼,但她似乎只知道一个词——“呆若木鸡”……
“哈哈哈,我很幽默吧,”他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新运来了架钢琴,我先来检查一下,万一在搬运时磕着碰着了,那些家伙就没法再推卸责任。”
她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
“对了,在这有自称是你朋友的人吗?”他又问道。
“自称是我朋友的人?”她疑惑地重复道。
“就是你比较熟悉并且信得过的人。”
“有,”她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自己太鲁莽,就害羞地补充道,“有一个,她……像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