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闵姑娘,你还好罢?”
第一个上前的是崔苒,她几步走近,将腿脚发软的闵芊如扶住,语气忧切却也温和,“没事的,你别慌,慢慢说,辛姑娘……她怎会不见的?”
闵芊如眼底已然起了水雾,无助地看向面前神色骤变的少年。
闻琏身形未动,只是兀自咬紧了后槽牙,一字一句地问:“方才……究竟出了何事?”
断断续续地,闵芊如悉数道明了先前所见,直至说到那陌生女子的来处是倚香楼时,才恍惚瞥见了少年陡然更暗的眸光。
“吕违……”
闻琏掌心收紧,眉眼间沾染一层戾色。
见他要离,闵芊如亦是打算跟上。
可少年略一止步,竟是再度转过身来,冷冷盯住那院中默立的中年男人。
崔怀仁面上仍留有一丝怔忡,见闻琏忽朝自己望来,轻咳一声,肃穆道,“沉玉,此事若有可相助之地,崔叔我定当全力以赴,你尽管开口便是。”
“是你们。”闻琏声线寒凉。
一种笃定的语气。
崔氏父女皆是面色微愣。
“沉玉,你这话何意,莫非是在怀疑崔叔我不成?”崔怀仁眼中虚虚一闪,却很快恢复如常,沉了声音问道。
“不是怀疑。”
男人神色稍霁,“那便——”
“是确信。”
崔苒的表情早已失了平静,磕绊着像是质问,隐带几分不忿,“闻公子,我知晓你因辛姑娘失踪而心中急切,但你……你怎能凭空栽赃他人?我爹今日……不过是凑巧邀公子至此,如今出了这事,便一定与我们有关系么!”
“况且、况且方才闵姑娘也说过了,她是被一相识女子所带走,我们望月庄从不与他人接触,闻公子……又怎能确定,那辛姑娘一介东虞之人,就不会是自愿同那人走的?”
“不可能!”闵芊如出声反驳,“若是自愿,又何须使计将我放倒?”
闻琏目光阴恻,挪至崔苒这处,引得后者心头一颤,不安之感愈浓。
她敛眸,多了些楚楚怜意,放柔语气道:“闻公子,闵姑娘,崔苒也不过只是……说说自己的猜测罢了,辛姑娘贵为郡主,许是自有想法,并不愿……待在这望月庄呢?”
“崔姑娘,我倒是至今都有一事不明。”
闻琏眯眸,问她道,“你对她的听闻,都是从何处得来?你说你们望月庄从不与他人接触,你又因何要探知她的过往?”
崔苒面色一白,未料自己话中纰漏竟轻易被对方抓住,顿时哑然不已,不知如何作答。
“答不出?”
少年轻嗤一声,料峭眸光宛似冷刃,她从未如此刻般心觉得怖然,甚至开始后悔先前冲动下说出的那番话。
“闻琏!”一旁的崔怀仁终是怒上心头,厉声低斥道,“你何故这般为难苒儿?若真想寻个解释,我来告诉你便是!”
“正因我望月庄多年居于一隅,不曾与外界来往,才更是时刻留有警惕。沉玉,我知那姑娘由你带来,可她到底并非我族之人,我等不过探明她的身份,何错之有?”
“所以,您与那迦夜沆瀣一气,目的仅是为此?”闻琏语带讽意。
崔怀仁眼瞳一缩,登时拔高了声音,“竖子岂可妄言!我乃潜月之人,怎会同那□□邪产生瓜葛?”
一旁的崔苒却是神色微变,目光复杂地落回自己父亲身上。
“您最好……在面对我这把剑时,也能否认得如此坦然。”
闻琏眸光一冷,长剑出鞘之际,暗处却忽有数人一同现身,飞速朝他袭来。
“阿琏,身后!”闵芊如急声提醒。
闻琏利落转身,冷剑铮然,数招间,近身者已被一剑封喉。其余来者见状,亦缓下攻势,逡巡挪步,意在周旋。
有温热的血溅上颊侧,闻琏只感伤处牵扯带来的痛意,心中却怒火更甚。只因这些人出招的路数,确是来自迦夜无疑。
迦夜……
他们怎么敢,将她带走。
怒意开始滋长,闻琏耐心全无,招招狠戾,几个回合下来,仍旧毫无颓势。
一众来者本欲先试探少年身手,却见他丝毫不似有伤之人,眼见战局并不乐观,霎时竟移了目标,意欲袭击后方的崔氏父女。
崔怀仁双眸瞪大,一旁的崔苒更是没见过这种阵仗,花容失色,骤时尖叫出声。
闻琏眉间一凝,提剑飞身去阻,崔氏父女早已慌里慌张地躲至闵芊如那处,虽明知少年不一定愿意护着自己,仍是依着本能寻求庇护。
那几人显然没料到闻琏竟会行搭救之举,匆匆接过几招后,终是遁逃无踪。
闻琏驻身垂眸,剑尖探入那已死之人的衣物,从中挑出一枚木牌,上头赫然刻有醒目花纹。
闵芊如匆匆上前,待到看清,眼底方现出愕然,“竟真的是迦夜他们……”
袭者身份已定,崔怀仁却仍强作镇静,沉面不语。
闵芊如紧蹙柳眉,愤然回望身后的父女二人,对着崔怀仁道:“您打算作何解释,莫非仍要说这是巧合?”
闻琏已然收起那木牌,眸中阴翳不散,剑尖微转,正欲直指那男人,却被一道身影挡住。
“……不要伤我父亲!”
崔苒撑着惧意,颤声道,“你们想知道的,我来告诉你们,别动我爹。”
崔怀仁瞪大了眼,震惊怒斥,“苒儿,你这是干什么!”
“爹,你为什么要骗我!”
崔苒回眸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