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用发带缠绕捆绑结实,顺手系了个蝴蝶结。
“列车运行前方是本次的终点站,请全体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听见地铁的到站播音,舒卷才猛然抬头,玩得有些入迷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本来还想给崽崽弄点吃的,只能等回到家再说了。这么想着,她收好手机准备下车。
云渐是忽然惊醒的——他太大意了,居然在院门口就晕了过去。
然而当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连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干净的。
唇边尚有凝血丸微苦的药味,手背上被云少春踩出来的伤口,撒了一层金疮药粉,被折断的手臂,也用崭新的布带绑扎了起来,系的结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
是谁?
云渐猛然一惊,心脏骤然悬了起来,整个人绷紧了身体。
也不知他昏睡了多久,此时天已大亮,云渐警惕地将后背贴向墙壁,环视着屋内的一切。
方桌上堆积在乱七八糟的布条和药瓶,地上散乱着枝桠,还有那把匪夷所思的镰刀……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救他?亦或是,想害他?
若要救他,为何不肯现身相见,若要害他,用镰刀割了他脖子便是,又为何做了这么多帮他的事。
云渐摇头,苦涩地一笑,救他的人,不一定是真的要救他,也可能是要利用他,而害他的人,也可能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他性命。
这是他去年明白的道理。
云渐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放空,他闭上了眼睛,将这种茫然的情绪藏了起来。
五日前,他见山庄内的栗子熟了落在地上,便想着去捡一些回来吃,第二次去捡的时候,没想到遇见了路过的云少春。
云家是磬州的炼器世家,在家主云敖的苦心经营下,也算小有名气,家中弟子个个从小修习法术,云少春是云敖的长子,得全家精心栽培,自然是法术了得。
而他,却天生体弱,又得了心疾,没有资质,无法修习法术,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忍受云少春一日日的刁难。明明是他被打,却还要被罚关三日禁闭。
想到这里,云渐摸了一下脖子下方那块玉佩,手指婆娑着那片冰冷,心中涌现出无尽的恨意。
家主曾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信物,他曾经非常爱惜。
听山庄里的人传,他是家主从妖兽爪下救回的孩子。他从小在云家长大,家主沉迷炼器,并未对他有太多照拂,只每个月派人给他送一次药汤,免得他心疾发作。
直到去年中秋月圆,他又一次突然心疾发作,需要服用汤药时,才偶尔听见了,属于自己的秘辛。
“那玉佩越来越不顶用了,他的妖力需要借助药物才能暂时压制,以后每个月一次的汤药,改成半月一次。辛苦养了炉引十余年,莫要因为他,坏了我大事……”
家主的话字字入耳,他如同无声地落进黑暗的冰窖里。
这块玉佩,根本不是他娘留下的信物,而是家主用来抑制他体内妖力的禁制。那药汤,也不是为了治疗他的心疾,他根本就没有心疾,那不过是因为随着他年龄增长,玉佩逐渐无法压制住他的妖力,需要药物辅助而已。
联想到凌云山庄,早就放出了风声,两年后,将有仙级法宝出世。他才知悉,自己不是云家的养子,而是云敖为了炼制仙级法宝,精心准备用来祭炉的炉引。
他用了很久时间,才接受了这件事——把他养大的人,其实一心想让他死,甚至亲自为他定下了死期。
这比从小到大,忍受云少春和众人的刁难,更加令人煎熬。身陷迷雾之中,云渐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一日又一日,这种煎熬,使恨意从疼痛的骨缝里滋生出来,每一丝每一缕,都游走着涌入心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试着摘掉过玉佩,想看看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妖怪,但每一次,很快就会将云敖引来。他也因此露出了破绽,引起了云敖的警惕,不得已,只好暂时作罢。
五日前遇见云少春,他就知道自己少不了一顿打,于是故意露出玉佩,引得云少春抢过去,也就是那一刻,他感受到一丝怪异的力量,在他的血液里涌动,他好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可惜那种感觉非常短暂,在家主赶来时,就消失了。这五日不管他再怎么回想,也无法找到那种感觉。
不过云渐知道,那一定不是幻觉。
扔下镰刀的人,和给自己上药的人,多半是同一个人,但应该不是云敖,云敖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那么会是谁呢?
是和云敖一伙的吗?
也不知道那个人走了没有?
云渐决定继续做戏,以免被云敖发现他的异常,一旦被严加看管,他想逃跑就更难了。
既然已经从柴房里活着出来,不论怎样,他获得了一线天机,便要更加努力地活下去。
饥饿令他浑身没有力气,云渐感觉那人应该不在了,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要给自己煮点粥喝。
从井里打了水,先猛灌了几口凉水下肚,随后将米下锅,云渐坐在柴炉前,准备点火煮粥。
然而这些天秋雨连绵,他这几日又不在家,柴火都被雨水打湿,是以很难点着,冒出的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睛。
实在没有力气出去捡柴,所幸还有些捡回来的生栗子,云渐便剥了壳,生吃几颗充饥,只是栗子壳难剥,他吃得很是缓慢。
回到家中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舒卷,打开游戏就看见自家崽崽的厨房一片烟雾缭绕,那个小人坐在炉子前啃生栗子。
看着下锅的生米,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