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树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卧榻上,这是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竟然只穿着中衣,衣服被脱掉了!
少年难得显出一丝手足无措,环顾四周,在看到林月时眼睛瞬间亮了亮。小月亮在这里,太好了,他的清白没有被糟蹋!
他唤道:“小月亮……”
林月见他醒了,急忙走过来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点?”手上持着团扇,怕他热病了,轻轻给他扇风。
杨嘉树接过团扇,转而给林月打扇,“我没事。刚刚我怎么了?”
他力气大,林月整理了一下纷飞的头发,担忧道:“你中暑了,还记得吗?”
杨嘉树拧眉回忆,“记得你抱住了我。”
“……”
“还扒我衣服。”
“……”
林月推搡他肩膀,杨嘉树顺势往下倒,嘶嘶吸气。
林月慌张,伸出手想查看,又怕碰到他哪里,就这样不上不下抬着,“你怎么了,痛吗?对不起……”
看她快急哭了,杨嘉树心脏抽疼,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我没事,我装的,你别急,不信你摸摸。”
装的!林月怒视他,要抽回手,杨嘉树握住不放,“但是心一抽一抽地疼。”
“怎么回事?没听过中暑会心脏疼?”这次不用杨嘉树抓住,她自发在他胸膛上摸索,轻轻抚摸,想以此减轻他的疼痛。
杨嘉树含笑任她动作。
“让夏荷把大夫再请来看看吧。”这样不是办法,林月起身,想出去叫人。
杨嘉树再次按住她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紧密地贴在他的皮肤上,“不用,我只有看到你才痛。你揉揉就好了。”
原来还是在戏弄人!“你骗我!”她羞恼不已,拍了他一下。手掌和皮肉相触,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不知怎么的,两人脸都红了。
空气仿佛凝滞,不知名的气氛在两人间流转。
“那个。”林月开口打破这莫名的气氛:“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记得把开的药拿走。”
杨嘉树轻咳一声,摸摸鼻子,“今天对亏了小月亮,不如……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他又开始不正经,林月反而自在了许多,嗔道:“我才不要!”
“哦……”杨嘉树拖长声音,“我忘了,本来就是你的,我另外送谢礼给你。”
他想起什么,四处翻找,一无所获,“我的东西呢?”
林月走到桌边,示意他,“你在说这些吗?”
杨嘉树飞快下了卧榻,几步走过去,见桌上的东西完好无损,他松了口气,拿起其中的一个,“这是我这次给你带的话本子。上次的看完了吗?”
“看完了。”不光看完了,还学到不少新东西,她瞥他一眼。
林月从衣橱的小抽屉里摸出话本子,递给他,“给你。”
杨嘉树接过,把手里新的给她,“新的换旧的。”
林月不好意思说,趁他昏睡的时候,她早就翻了好几页了。
她看看封面上的书名,再看看他,迟疑问道:“这是你亲自选的吗?”
杨嘉树点头,邀功似的道:“是我选的。”
林月看着占据封面大半的《我与将军的二三事》几个偌大的字,沉默了。他不会看到将军两个字就买了吧?好像是他会做的事。
“你看过内容吗?”
“没有。”杨嘉树老实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看。”
“不必了。”林月拒绝,自己看才有意思,要是一起,再看到什么“色气”之类的词句,她会羞愤欲死。
杨嘉树没有强求,他又拿起另一件东西,问她:“这个现在可以收下吗?”
是她曾经拒绝过的那支朱钗,那天晚上她没收,他毫不犹豫地收回去了,原来等在这里。
林月心中默念: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她伸手接过朱钗,珠光温润,泛着光泽。
杨嘉树喜笑颜开,“正好你穿着绿衣,我给你戴上好不好?”
林月鼓鼓嘴巴:“你得寸进尺。”
“是啊,我得寸进尺。”杨嘉树恬不知耻认下来这个罪名,再次说道:“让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不满足他恐怕要纠缠好久,罢了,林月把朱钗递给他。“别弄乱我的头发。”
杨嘉树:“放心吧,我轻轻的。”
他上前一步,林月几乎能碰到他的胸膛,皮肤的温度好像能越过微小的距离传到她的脸上,在这种时候她突然想起这里的触感,还……挺好摸的。
“好了。”杨嘉树退后一步,微微歪头端详,他情不自禁道:“真好看。”
林月思绪正在发散,杨嘉树已经为她戴好了朱钗,她稍微动动头,他的动作真的很轻,她都没发现。
杨嘉树的目光从朱钗移到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梭巡,仿佛要看个仔细。
随着他的目光游走,他看哪里,林月哪里就不自在,她羞恼道:“你看什么看,不许看!”
“我有点不敢相信。”杨嘉树直视她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会是我的,我从来不怀疑这点。但终于实现的时候,还是很不可思议。”
他低头,像是说给自己听:“不像是真的。”又抬眼对林月说:“给我抱抱。”
林月好像又看到了那天侵略性极强的杨嘉树,她茫然不知所措。
不等她回答,杨嘉树已经上前把她抱了个满怀,从背后看,娇小的少女完全被包裹在少年怀里,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