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恶意,但要是他知道她把他比作狗,会生气吧?最好别让他们见面。
林月迅速找到借口:“……它生病了,下次吧。”
杨嘉树有点遗憾:“希望它赶快好。”
“嗯。”林月心虚地应道。
“希望小月亮会想我。”
“嗯……嗯?”
杨嘉树笑了,“说好了,不许反悔。”
“你使诈!”
“是,炸出了你的心里话。”
林月自知说不过他,转身欲走。
杨嘉树从背后勾住她的两根手指头,“等会吧,我再看看你。”
林月被手指牵扯,禁锢在原地。“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觉得好看,我觉得好看就够了。”
这是什么道理?林月为他的歪理邪说震憾。
杨嘉树晃晃她的手,“我给你写的信呢?”
“……收在抽屉里。”和李阙的信放在一起,他突然提起做什么,林月不由地降低声音。
心虚什么!她只是把两封信收好放在一起而已,为什么要心虚?
“你问信干什么?”
“到时候我大概是没有时间写信的,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
林月:“……你不是说很快回来?”
“是。”杨嘉树眼角眉梢的笑意收敛不住,“我很快回来。”
他眷念地触碰了一下她的指腹,“你进去吧。”
林月点点头,垂下的袖子完全遮住手部,她悄悄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指腹残留的温热像烫在心底的一点红焰,滚烫得让人不得安生。
……
林月手托着腮倚靠窗棂。
窗外落木萧萧,凉风簌簌,秋意弥漫。
杨嘉树说很快回来,两个月算不算快?或者还要两个月?
“小姐,天冷了,加件衣服吧。”
林月点头,任夏荷将披风披在身上。
夏荷不明白萧瑟的秋景有什么看头,天气愈发寒凉,一直站在风口,她怕自家小姐受不住。
“小姐,进屋去吧,起风了。你站了很久了。”
“很久了?”
“嗯,两个时辰了。”
林月抓紧披风的系带,兜帽裹住小半张侧脸。
是有点久了,难怪觉得冷。
她回到内室,发现几张信纸散落在桌上。
竟然忘了收起来!林月急忙把信张折好,收入抽屉里。
“小姐,怎么了?”
“没事,夏荷把窗户关上吧,怪冷的。”
……
这场战役打得出乎了杨嘉树的意料,已经耗在战场上两个月了。
他一向喜欢速战速决,崇州方面大概也明白这点,对方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局势就这么僵持下来。
周勇光啐一口唾沫,“龟孙!胆小如鼠的怂蛋!娘的,只知道躲,干脆钻进耗子洞过日子算了。”
他满口污言秽语,王钦最初听到尚会劝说,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听而不闻了。
僵持的局势确实让人暴躁。
他叹一声,“他们想打持久战,恐怕打的是拖死我们的主意。”
“王先生,别光叹气,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周勇光站起来跳了两下,“不动冷得慌,要是能上阵杀敌,俺能热得直冒汗!”
“他们很了解我们。”杨嘉树点点沙盘,“从不恋战。”
王钦:“应该早有准备,明显忌惮于你,估计是严韬透过底了。”
“那小子,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成天叽叽歪歪的。”周勇光一手握刀,目露凶光,“等老子回去,把他剁成肉酱,喂狗!”
“周将军,你我二人是要回幽州的,这一刀恐怕你要错过了。”
“啊?”周勇光焦躁地踱步,不满道:“林崇召和严韬小儿差不多,只会叽叽歪歪,架都不会打!让俺砍林崇召也行。”
“周将军慎言。”王钦严肃道:“林崇召毕竟是晋王的准岳父。”
“啥岳父啊?”周勇光小声嘀咕:“不都是假的。”
杨嘉树:“周勇光,你和王先生都是我向林崇召借调来的。你现在是他的人,不要起这个念头。”
周勇光:“是、是,俺就说说,喝酒、喝酒。”
杨嘉树拦下酒壶,在心里复盘此次出征。
最开始他得知林楚知道他的计划时,第一个想法是:林崇召是不是也知道?
在退让和冒险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他用崇州来试探林崇召,提议两方联手攻下崇州。
与其让他从别处知道,不如主动告知,换取信任。
毕竟他要娶林崇召的女儿呢。
当时林崇召的神色仿佛看见一个疯子。
他们都懂,各方势力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争斗必定会接踵而来。
杨嘉树立刻明白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光是崇州的事,还有以后的事。
到底是林楚没说呢,还是她其实也不知道?
林崇召犹豫不决时,杨嘉树提出借调几个人手,如果拿下崇州,可以两方并治。
这种好事,林崇召自然一口答应。
周勇光和王钦被派过来,杨安在泰州驻守。
他们在泰州和崇州的郊野会战,相持了两个月。有他在的地方,对方狡猾得从不正面迎战。
他隔着衣服触碰了下怀里的陶人,拖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