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状似疯狂的人消失在转角，慧真装模作样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施主们出来吧，她走了。”
林月不敢动，因为那个白色的鬼影动了。
杨嘉树轻笑一声，把她端起来，同时没忘把布巾收走。
“喂。”林月拍他手臂提醒，瞟着走过来的鬼影。“她过来了。”
鬼影开口：“五两银子，谢谢惠顾。”
“男……男的？”林月目瞪口呆，“刚才说话的明明是个姑娘！”
好诡异！林月吓得趴伏在杨嘉树身上，一动不敢动。
鬼影面瘫着青白色的脸，伸长手。
杨嘉树：“说好的三两。”
“开口了，五两银子。谢谢惠顾。”
杨嘉树：“……”从来只有他讲价的份，今天遇见对手了。
但是怀里人吓得不轻，杨嘉树安抚性地颠了颠，掏出五两银子。
鬼影很有礼貌：“谢谢，合作愉快。欢迎下次光临。”
说完，响起走动的声音，片刻后，脚步声消失。
“走了吗？”
“走了。”
林月舒了一口气，示意他，“放我下来。”
早知道就说没走了。杨嘉树遗憾地放下怀中人。
“不用怕，他是个人。”
林月嗯了一声，“他有脚步声。”她理智上明白，但那人实在太诡异了，“他怎么脸色这么……他还穿着女式衣裙……到底是男是女？”
“男的，人称尾星，擅长变装和口技。”
“你特意请来的？”
“嗯，以防万一。”杨嘉树牵着她往外走，不满道：“如果林楚配合的话，他不用出场。她不配合，浪费我二两银子。”
林月：“……”
“王爷、王爷，您看……”慧真迎上来，搓搓手，“小的可以走了吗？”
“今天的事……”
“王爷放心，小的只想老老实实地赚口饭钱。”
“嗯。”杨嘉树没说信或不信，示意他可以走了。
得到应允慧真反而不急着走，他继续搓手，“那个……刚才那个人疯疯癫癫的，小的还怕演砸呢，呵呵……”
杨嘉树：“你要说什么？”
“小的看那个不男不女的人有赏银呢，不知……”
杨嘉树回以一笑，“有，去军营拿吧。”
慧真摸摸光头，忙不迭地道谢，心满意足地告辞。
林月被和尚的变脸绝技惊得目瞪口呆。
“他怎么……一点不一样了？”
“他就是个骗钱的假和尚，在崇州胃口养得越来越大，搜刮民脂民膏。”所以死了也不可惜，不过这些龌龊事没必要让小月亮知道，杨嘉树揽住她说：“不提他了。我送你回去，风太大了。”
“好。”林月也不想待在这儿，她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林楚的话。
“在想什么？”杨嘉树戳戳她柔软的脸蛋。
“我在想林楚，她说……”太匪夷所思，林月甚至不敢重复一遍。
杨嘉树替她说出口：“她说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
“怎么可能？”林月抬头想要得到认可，“不可能吧？”
杨嘉树不置可否：“说不定。”
林月转过来，把住杨嘉树的手臂，提醒似的晃他：“她的意思是我们都是话本子里的人，印在纸上文字组成的人！”
杨嘉树点点头。
“怎么可能，我有家人，幽州城里人来人往。太阳每天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林楚说这些都是假的，这怎么可能？！”
杨嘉树整理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你现在看到的我是真实的吗？”
手下肌肉硬硬的，触感温热，林月抓紧了一点，“是真的。”
“那就够了。”杨嘉树重新揽住她，“她自己都落在里面，凭什么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你觉得是真的就是真的。”
“你说的对。”林月喃喃：“想太多，庸人自扰。”
她又问：“所以她真的能预知后事？或者说她看过所谓的书？”
“嗯，知道但不多。”所以被装神弄鬼的小伎俩欺骗，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口不择言，暴露出她最大的秘密。
在杨嘉树看来林楚的心思几乎透明，包括她色厉内荏的自我保护。
他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林楚说男女主是什么意思？男女主人公？”
“大概是。”杨嘉树挑眉一笑，“大概说的是我们。”男女主人公天生一对，他很满意这一点，自动认领要当男主。
林月没有说他厚脸皮，因为她隐隐也有这种感觉，林楚之前的行为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出来。
“那真正的林楚能回来吗？”
“你希望她回来吗？”
“我不知道……”林月心情复杂，“我……还是觉得她不是个坏鬼。”
杨嘉树笑了，“她没那个本事，最多是个自私鬼。”
真正的林楚大概不会再回来了。林月想起林楚刚才的态度，不说没有办法，就算有办法，她恐怕也不会配合。
她叹口气，“不知道秦姨娘和她是怎么相处的。”
……
林楚一路慌不择路，中途遇上带着人的小丫鬟，她也根本不理会。
“小姐、小姐……”
林楚充耳不闻，逃命似的，从小门进入西边的院子。
她们的院子偏僻有偏僻的好处，至少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