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什么背,不是你们自个接的单吗?”楚戈淡然,“再说船不是没还没走吗,”直接越过气急败坏的楚轩,跟工人一起将红砖放木推车上。
楚轩的脸跟猴子屁股似的,不知被气的还是给热的,脑子混乱,不知怎么跟他爹交代。
小半盏茶功夫,楚戈将装好的一推车砖推到楚轩面前,“你不找人,自己推去。”
楚轩绝望又无奈,怒视楚戈。
“看我干嘛,看我推车会自己动?”楚戈好心提醒他:“别忘了,爹在等砖!”
楚家窑场的工人大部分被派去码头装货,抽不开人手过来。
过了一会,楚轩愤愤然地抓起推车把手,跟着前面工人后下坡。他一个大少爷,平时哪干过这种粗活,沉重的推车在下坡时渐渐不受他掌控,木轮子轱辘辘往下溜。
车把手脱离楚轩的双手,推车朝下滑,后面的工人见状,大喊:“快让开……”
前面推车的工人不明回头一看,有的快速跑到路边躲避,个别给吓愣了,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离得最近的中年工人老赵反应迅速,猛地调转车头,换方向用自己的木车阻挡下滑的推车。
好在路面有点凹凸不平,山脚坡度也不大,推车下滑的速度不快。
老赵倾着前身往上推,双臂肌肉突显,然而他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两车砖块的重量,脚下陷入黄泥,向后拖出一道划痕。
楚戈飞跑下去,及时抓住车把手,扭转木轮子,阻止推车继续下滑。
其他工人也纷纷跑下来帮忙,稳住推车。
楚轩正一脸无所谓的查看手掌,活动手腕,似乎在检查自己是否受伤。
楚戈确定没有工人受伤,叮嘱他们小心后,走到楚轩面前,指着砖堆喝道,“你,去搬砖,别在这儿碍事。”
“砖没搬完你也别回去,”楚戈在楚轩欲出口反驳前让他闭嘴,“否则六百砖马上停止窑烧,你看着办。”说完径直走开。
亲爹都没这样命令过他,楚轩恶狠狠盯着楚戈背影,拿不出六百砖,我看你怎么死,而眼下,他也只能暂时妥协去搬砖。
傍晚时分。
码头的红砖已上船过半,若连夜赶工,天亮之前肯定能完成,不出意外的话,晨起货船即可启程回京。
楚昌见楚轩没回来,派人去了解情况,那人回来汇报,说六百还在窑炉里。气得楚昌差点当场发飙,陡然想起廖大人在此,只能强装镇定,硬笑陪着。
好不容易找个理由出去透口气,楚昌瞅见楚戈来了,登时怒气上涌,上前质问:“楚戈,你……”话刚出口,猛然注意到楚戈身后还有人,见到来人,怒气立刻焉了:“李大人?”
非公务时间,李严怎会在这儿,满脸疑惑的楚昌连忙行礼,“见过李大人。”
李严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望着不远处装货的工人们:“还在忙着呢,太阳都落山了,”跟楚戈低语两句,走进茶楼。
正当楚昌想再次质问楚戈时,茶楼传来朗朗笑声,楚昌更迷惑了,李严跟廖大人相识?
“楚戈,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儿,”楚戈瞟了楚昌一眼,跟着进茶楼。
李严见到楚戈,热络地向廖兴明介绍楚戈。
楚戈行礼,“草民见过廖大人。”
“无需多礼,”廖兴明望着楚戈,“三公子一表人才,我与楚掌柜相识几年,却未曾见过三公子,刚才听师兄说,他现在建学堂用的砖是三公子窑烧出的新砖,我倒想看看。”
李严连“哎”几声,佯装生气:“看什么砖,明儿个再看,你我师兄弟许久未见,先到我家坐坐,你也别折腾那些工人,不差一时半会,让他们去吃个饭,”拍拍自己的肚子得意道:“你嫂子烧菜的手艺更上一层楼了。”
廖兴明呵呵笑,“是,是,也很久没见嫂子了。”
李严竖起拇指往门口指,“走吧,”对楚戈说:“楚公子不如也去尝尝我夫人的手艺?”
楚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三天前,楚戈从楚昌那儿得知京诚来的官员为工部侍郎廖兴明,他亲自送砖到学堂,找到李严解释来龙去脉,请求他帮忙拖延时间。
既是同僚,交流起来会更方便,而且海上运输,不可预测的因素很多,延迟一天问题不会太大。
没想到李严哈哈大笑,半晌后:“三公子,你当真不知道?”突然又立即否定:“不对,你肯定不知道。”
“实不相瞒,廖兴明是我师弟。”
楚戈一怔,这么巧?
李严道出真相,他与廖兴明二人曾在京城学艺,考入朝堂做官。但李严生性洒脱,更专注于建筑工艺,实在不习惯京城官场阿谀奉承,过了不久,主动请求调往偏远城镇,中间又辗转过几个地方,如今调来平江城一年多。
楚戈态度诚恳,加上两人也聊得来,李严没犹豫答应了他。
三人出了茶楼,廖兴明唤来楚昌,“楚掌柜,让工人们去吃饭休息,明日再装。”
楚昌倾身应声“是”,待三人离开,他才抬头,一头雾水,楚戈什么时候跟这两人关系这般好?恍然惊醒,急忙去找工头,吩咐下去,别再忙活,明日再上货。
李府。
李夫人与廖兴明一阵寒暄后,让李严好好招呼楚戈他们,转身去了厨房。
俩师兄弟聊日常,缅怀过去时光,楚戈则在旁认真倾听,偶尔也搭上一两句话,聊着聊着,主题慢慢变为建房造屋。
“对了,楚公子,我之前就想问,你是怎么窑出青砖的?”李严家里那块青砖还泡在脏水里,他隔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