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唤已经没有心思烦他大半夜把自己戳醒给自己讲梦、为什么做这个梦、另一个人又是谁了,她一听到‘父皇’这个字眼就下意识反驳道:“那不是我,是姜桃。”
任礼在漆黑的夜里注视着她:“不是另一个你,是你。”
梁唤咬着牙:“是姜桃!”
任礼:“是你,不是另……”
“我警告你不要再用另一个我来称呼姜桃了!她叫姜桃!她有名字!姜桃!”
任礼仿佛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他重复着说:“我梦见你了,在景阳宫,还有我。”
梁唤躺不住了,她猛的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任礼。
任礼仿佛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了,他显得有些没气势,声音也不高,心脏跳的也不正常。但是目光没有躲闪:“我看到你和我在景阳宫里,就像另一个……姜桃和你父……”
梁唤猛的捂住了他的嘴。
任礼没防备,整个上半身都被推到了床下。梁唤顺势跌在了他身上。
梁唤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跳起来了,还手脚并用的远离了他。
任礼坐在地上,心虚的揪着被子没敢起来。
梁唤一直撞到什么东西上才停了下来。她沉默的躲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阿仞篱那方面有点问题,是心理上的问题。
所以他都那么老大一人了,别说睡人了,就是自己也没用过。
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自己有反应的。
这个外力梁唤一般默认自己,因为她活了十世了,却没有见过一个人有她这么勇。
每回意识到这一点,梁唤都会在心里给这么勇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梁唤是真不信他会做这种梦,还踏马变成这样。
她首先就开始反思自己——自己睡相不错的吧?没干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吧?肯定的吧?自己没喝酒没喝醉更没断片,甚至还因为舟车劳顿心事重重格外累得慌,她能在这家伙翻窗子进来的时候醒过来都得归功于那时候她因为刚想完了事还没彻底睡着。
而且而且,自己被他搞出心理阴影来了,怎么可能还会主动对他做什么?下辈子都不可能了!
不过自己也确实是清心寡欲挺久了。
难道真是她?
梁唤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尽量让自己显得比较正常:“我刚刚睡觉乱动来着?”
任礼没料到话题怎么跳到这么远来了:“没有。”
梁唤僵了。甚至生出了一种这一世就是最后一世、绝对不可能会有下一世的感觉——世界要末日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她的问题,就是别人的问题。
“你跟我分开那段时间都发生什么了?”
梁唤看着对面磨磨蹭蹭把被子往床上堆的人,心脏被拼命挤压裹挟着蹦,简直急的要死。
——拜托了,快说你遇见了比我更勇的人!
任礼说:“你走之后,就来了一群人找我。太多了,看着都不好对付,我就在里面到处藏。后来那群人走了,我就跟上了,就到了这里。然后我猜你也在这里,就找到你了。”
没有任何问题。
梁唤闭了闭眼,对这个答案难以接受。
她忽然脑子里精光一闪:“你到处藏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任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看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对了,声音变得冷硬:“见到很多人。”
然后便不再多说。
梁唤被他急的在屋里来回走:“那你带我去看看总行了吧?”
任礼从地上站起来:“你不许去!”
“为什么?他们怎么你了?他们……他们攻击你了?”
任礼这家伙虽然人不正常,但是正常人都会觉得他好看。要真是有人见色起意比她还勇,完全也是合理的嘛。
任礼突然就得意起来:“那些人怎么可能发现我?”
梁唤走过去踢了他一脚:“你去死吧!我明天就跟苏明君去暨南!”
任礼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起来,他站在原地喘息片刻,双眼开始爬上血色,牙齿咬的咯嘣乱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生吃活吞了。
梁唤有点后悔了。她不想再被掐脖子了。那种没有半分空气的窒息感,与猛然获得重生的痛觉,清晰的仿佛她刚才经历过一场。
她得做点什么。
“阿仞篱……”
“姑娘,你没事吧?”
猛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梁唤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双眼聚起一团水雾。
“姑娘?”
梁唤赶紧应了一声:“谁呀?”
门外的人说:“我是苏姑娘房里的嬷嬷,咱们今天才见过的。我刚才起夜,听到姑娘房里好像有声音,姑娘你没事吧?”
任礼今天偷的就是她身上的钱袋,偷完了就被随行的首领发现了。
那首领是个稳重人,发现之后先是向着马车去了,然后才去追的人。
因为这家伙一直都不紧不慢的混在人群里跟着他,任礼也不好一下子就有过激的举动,敌不动我不动,他打算见机行事。
但是看样子,对方是因为没有将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小贼。
“我没事。”她想了想,决定编个理由。
“姑娘,你还是开开门吧?我家姑娘就住在隔壁,她也很担心你。”
不可能,苏明君明明跟她隔了好几间房,这家伙纯属扯淡,为了让她开门。
梁唤思索片刻,决定开门。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