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慢点！”
姜黎正从储物箱里拿出一条硕大的纯金链子往脖子上挂，车身突然猛烈地摇摆，差点把他掀了个跟头。
只见一只飞鹰从侧窗掠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叶悠盈本来在专心驾驶，但姜黎拿出大金链子时她实在没忍住瞥了一眼，差点不小心撞到那只飞鹰，于是踩了急刹猛打了个方向。
她开车极为暴力，上车后就没松过油门，这辆星际跑车其实只是长成跑车的模样，本质上是一个飞行器，正在以超过九百码的速度高速飞行。
“贪生怕死。”叶悠盈一边冷笑，一边瞥着他还在往大拇指上套的大扳玉戒指，忍不住皱眉，“你在干嘛？”
“姐姐，你没驾照的啊……你知不知道无证驾驶是要坐牢的？”
姜黎终于把十个指头都带上了戒指，金、银、宝石、玉石、玛瑙、翡翠……各种名贵的材质应有尽有，都是最上等的质地。
这些戒指每一枚都极为精美，但汇集到一个人手上的时候，形成的视觉效果完全是在挑战叶悠盈的审美底线。
确实够豪，但也真的够土。
姜黎最后戴上了一副墨镜，就连墨镜的镜腿上，也镶嵌满了钻石。
“这是我的人设，喜欢看小说吗？小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崩人设，崩了这书就废了，读者会骂到作者怀疑人生。”姜黎说。
“呵……”叶悠盈懒得理会，余光瞟到了档位杆旁边的一盒雪茄，她用手指了指，“来一根。”
“来一根？”姜黎狠狠地震惊了，极少有女人会抽这种大雪茄，她一个刚刚年满十八岁的少女，怎么还会弄这玩意？
姜黎解开了安全带，抽出一根雪茄，俯身靠近叶悠盈，把雪茄放在了她的面前。叶悠盈今天涂了极为鲜艳的口红，烈火般的红唇轻轻张开，叼住了他递来的雪茄。
一瞬间他们隔得有点近，姜黎看着她冰雕玉砌的侧脸，和火焰般燃烧的红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在寒冰上跃动的烈焰，无比的艳光照人，让他一时有点看呆了。
“火……”叶悠盈不耐烦地说。
“好嘞……”姜黎回到座位上，右手指尖出现了一朵小火苗，朝叶悠盈口中的雪茄顶部飞去。
火焰在雪茄头上燃烧，叶悠盈用左手拿下雪茄，看了一眼雪茄头的燃烧情况，然后轻轻吹灭了火焰，放进口中重重地吸了第一口，再缓缓吐出。
大部分人抽雪茄都是都拇指在下，食指中指在上，用中指和食指的指腹握烟，这种握法轻松而优雅。
但叶悠盈不是，她的拇指在下，食指在上，中指反而在下面，是用第二、三指节在握烟。
这是掌握了一定权利的人喜爱的握法，代表着自我意志和掌控。
姜黎越看越觉得她像个帮派老大，而自己是她的跟班小马仔。
其实叶悠盈心里也觉得奇怪，看见雪茄的时候她就有种想抽的冲动，但她其实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学会的。
自己到底丢失了多少记忆，实在是有点恼人。
“你恢复异能了？”叶悠盈问。
姜黎点了点头：“一点点，毕竟是刚长出的魔力回路，魔力量小得可怜，只能当个打火机。”
叶悠盈一怔，轻轻笑了笑。
“你应该多笑笑，”姜黎看着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如果放在往日，这句话足以让叶悠盈立刻凝出冰刺抵住他的喉咙，让他后悔说出这句轻浮的话。
但此刻有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叶悠盈的脑海，她一时愣住了。
海鸟长鸣的夏天，在那个只能听见海潮声的傍晚，夕阳随着海浪摇曳着金光。
她在海边的小酒馆靠窗边的位置坐下，看着海面上夕阳的碎影，偶尔拿起盛着黄色酒液的杯子抿一口。
某个人突然在她面前坐下，递给她一支南美地区生产的雪茄。
“和你这杯威士忌是绝配，试一试。”
于是她接过了那支雪茄。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这样握住它。”那个人教她握住雪茄，“这样握，你会更有安全感。”
那个人接着为她点燃了雪茄，教她在吐出烟气后抿上一小口威士忌。
话梅、蜂蜜的甜香，可可、坚果的醇香和鲜花、豆蔻的植物香，这些香气无比醇美地混合在了一起。
“你应该多笑笑，”那个人笑着看着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喂喂喂！”姜黎伸出手在叶悠盈眼前晃了几下，让她从回忆中回到了现实，“这是几千米的高空，你怎么有勇气发呆的，我好不容捡回一条命，可不想什么都还没享受就死了。”
叶悠盈握紧了方向盘，这突入起来的回忆让她有点无法自拔。
胸口荡漾着难以释怀的悲伤。
“你打算拍什么？”叶悠盈转移了话题。
“这次的好东西不少，有几样我都很中意，”姜黎说，“但那几样东西我全部不会出手，都交给你来拍。”
“为什么？”叶悠盈问。
“我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你猜为什么我给你发信息的署名叫‘侠客’？”姜黎没等叶悠盈回答就说，“因为我最爱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叶悠盈有点懵。
“劫自己的富，济别人的贫。”姜黎哂笑，“所以我在圈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外号，那个听起来可没‘侠客’这么文明，他们是这样称呼我的——”
“地主家的傻儿子。”姜黎淡淡地说。
饶是以叶悠盈的定力，也没忍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