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潇湘馆清幽寂静,倒是隔壁附近的怡红院鸟语花香。
雪雁逗着鹦鹉,笑道:“你听听隔壁的鸟叫声,再听听你的,你怎么不叫?”
秦羽懒得理她,只管埋头呼呼大睡。
“雪雁,快把水拿出去罢。”紫鹃已经侍候黛玉梳妆完毕,只见黛玉身着镂金百蝶穿花锦衫,头饰镶珠宝蝴蝶白玉簪,显着黛玉虽淡雅却不失千金小姐的气派。
“二姑娘那边的人来了。”门外的丫鬟叫道。
紫鹃和黛玉奇怪地对视一下,毕竟迎春和黛玉并不太熟悉,平日里也没多少往来。
紫鹃悄声说:“二姑娘那边怎么叫人到姑娘这里来了。”
“也许是小厨房的事罢。”林黛玉猜想,昨儿在回潇湘馆的路上,有婆子向她举报这司棋带领众人把柳家的小厨房砸得七八烂。
黛玉原是打算叫上宝钗和探春到议事厅共同处理这事,但如今看这光景,这消息已走了风声,迎春那边的人急急忙忙就来了。
林黛玉命紫鹃整理好妆台,叫人请进来。
果然是司棋。
司棋一脸歉意,说道:“难为一大早就打扰林姑娘了,只是姑娘那里吵起来了,我想着林姑娘行事公正,只怕林姑娘过去一趟就好了。”
那黛玉听了,暗暗思忖这事好像和小厨房没有关系,便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司棋回:“昨儿婆子关园子时,从紫菱洲下人房处搜查到一件累金凤,原是姑娘的,只是那混账东西偏说是姑娘放那里的,没有偷,所以就吵起来了。”
林黛玉颔首道:“我知道了,准备一下我就过去,只是探春妹妹和宝姐姐那边怎么说?”
“三姑娘这会子还没起床,宝姑娘那边已经派人过去了。”司棋回话就匆匆离去。
林黛玉思索着,按宝姐姐的话来说,这迎春姐姐就是有气的死人,脾气和顺,奴才和丫鬟们欺负到头上也不会哎呦一声。
正是因为迎春姐姐的好性子,那些下人才敢把她的累金凤偷走,黛玉叹了一口气,大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黛玉命雪雁留在屋内,叫上紫鹃和藕官前往迎春的住处紫菱洲。
紫菱洲建于水上,百菱丰茂,芦苇飘荡,远远望去,倒像是水面镶上一道银边。
黛玉和宝钗无心观赏这美景,直接进入迎春的缀锦楼,便看见众人乌泱泱站了一地。
迎春的贴身丫鬟司棋和绣桔谐满脸怒色,唯有迎春一副不关己的样子,愣愣看着窗外。
那司棋见黛玉和宝钗来了,忙上前迎接,说:“姑娘们终于来了,再不来这里就反了。”
一旁的绣桔轻推了迎春一下,道:“姑娘,林姑娘和宝姑娘来了,我先出去端茶递水。”
迎春这时才反应过来,忙站起来让钗黛二人坐下,笑道:“宝姑娘和林妹妹来了,我这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谁不成想惊动了你们。”
林黛玉摊手环顾四周,笑道:“二姐姐这话就不是了,你瞧瞧,哪个小姐的闺房竟然能挤满这一群人。”
薛宝钗盯着那几个婆子,只是笑笑不说话。司棋领会黛玉的意思,说:“可不是,在咱们这里头,谁都能进姑娘的闺房。”
碰巧绣桔端茶进来,林黛玉接过绣桔的茶盏,缓缓说道:“你可是糊涂了,你怎么能让这些婆子进你姑娘的闺房。”
那绣桔聪明伶俐,知道林黛玉借她自己来敲打众婆子,忙应道:“原是我的不是,只是她们来势汹汹,我也拦不住。”
黛玉接过话头道:“拦不住就该早点回我们,这样合成体统!”
婆子见姑娘们如此一唱一和,知道把矛头转向司棋和绣桔两个丫鬟无用,便向迎春说道:“姑娘也是忘了,这累金凤是姑娘要我放进我屋里的。”
迎春是个本分不想多事的,慢慢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倒是记不清楚了,你拿回来就罢。”
那婆子见迎春大有从轻发落之意,忙喜道:“这累金凤原是早就想给姑娘的,只是事多就混忘了。”
司棋气不过:“我一直是管着姑娘的头饰,怎么会落到你们的手里。”
婆子指着迎春笑:“姑娘不是说了吗,是姑娘命令我拿出去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
听见婆子如此蛮横无理,司棋早已气得浑身发抖,那绣桔上前对迎春哭道:“姑娘你说句话罢,姑娘到底有没有把那累金凤给了婆子们。”
“姑娘哪里会把这金凤给她们,分明就是她们偷了姑娘的那金凤。”司棋抢白道。
司棋早就摸透迎春的性子,知道她宁可撒谎说自己给婆子们累金凤,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
迎春见司棋和绣桔这样闹,只觉得脸上没趣,便随手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黛玉和宝钗看到迎春这一幕,不由哑然失笑,宝钗道:“二姐姐真是好雅兴,都闹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看书。”
黛玉笑道:“二姐姐哪里看的是书。”
迎春见二人如此打趣自己,也不再强撑着看书,抬头道:“你们两位如今管着家,这事你们就看着处理罢。”
“二姐姐这话就不是了,这事是二姐姐屋里的事,我们做外人的怎么好管。”林黛玉是个玲珑心,知道这事如果不由迎春出面解决,那么往后这些婆子照样敢欺负迎春,只不过不会传出去让人知道罢了。
迎春弱弱道:“你们让我来处理,我竟没了主意。”
宝钗安慰道:“二姐姐你也不用太小心,下人们有错就罚,或者直接告诉到凤丫头那里就是了。”
一婆子见迎春有出手的意思,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