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儿睡下,许三爷命人去请郎中了。
阿金被许三爷和许三夫人叫到了一旁的侧房里。
“把我和夫人离家那日起发生的所有事都交代清楚。”
阿金并未隐瞒,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不多时,郎中来了,为莺娘把脉,好在莺娘身子并无大碍。
许三夫人:“许是莺娘真的因为梦境才会如此。”
许三爷想了想,道:“嗯,这些日子咱们多陪陪她,等回到苏州去寺中请大师压压惊。”
许三夫人:“好。”
当天晚上,府城下起了雨。
莺娘嘱咐了阿金几句,阿金去铺子里寻掌柜的了。
掌柜的知晓莺娘的身份,不敢怠慢,连忙派了几名伙计前往源县。
雨连续下了三日,十六那日依旧在下。
许三爷看着屋外的雨帘,道:“果真让莺娘说对了,下雨了。”
莺娘这几日心一直提着,直到今日爹娘没出发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天晴了。
去源县的几名伙计回来了。
原来,十四那日,莺娘派伙计去了源县,守在芒山附近,提醒路过的人此处有山体滑坡。
莺娘让阿金给每人准备了五两银子。
“此去凶险,辛苦诸位了。”
伙计们看到银子都很开心。
一名伙计道:“小姐客气了,我等并不辛苦,源县的雨下得不大,芒山上也并无任何异样。这几日多亏小姐安排,我们还休息了几日。不好白拿小姐的银子。”
听到伙计的话,莺娘面露异色:“你刚刚说什么,芒山无异样?”
那名伙计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点头,道:“是啊,整个芒山都没有任何异样。”
莺娘蹙眉:“没有山体滑坡?”
伙计摇头:“没有。”
莺娘看向其他人。
所有的伙计都摇头表示没有。
莺娘神色越发严肃:“你们确定四处都看过了?”
伙计似是怕东家不信,认真道:“真的都看过了,我们几人守在不远处,整个芒山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这几日雨下的不大,那山上又绿树葱葱的,没有一丝动静。”
他们几人是土生土长的晋地人,对芒山甚是熟悉,从小就没见过这山出过任何事。
这几日他们没少在背后嘀咕,东家小姐为何会给他们安排这样莫名其妙的轻松差事。想着可能还有别的特殊安排,为了能完成任何,这几日格外认真。
莺娘又问了几个问题,抬了抬手,让人退下了。
这几名伙计没理由骗她,也不可能糊弄她。若他们存心糊弄她,不必说刚刚那句话。而此处距离源县并不远,她稍微一打听便能知晓他们话中的真假。
她派伙计前往源县本是要提醒路过的人,不曾想竟然得知了这样的事。
因为父亲身份非同一般,前世,在出事之后,晋地府城派了同知亲去调查。得出的结果便是芒山因连日降雨,出现了山体滑坡。
为何今生芒山毫无异样?
爹娘死后那一年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莺娘的脑海中快速闪现,忽然,莺娘心中冒出来一个念头。
或许前世爹娘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真的是故意为之,那么害死爹娘的人究竟是谁?
引诱父亲来源县的许家族中的人?
爹娘死后来许家争夺财产的梁家人?
还是……表面救她于危难,背地里想要图谋许家财产的文福侯府众人?
不管是谁,她定要把害她家破人亡之人找出来!
莺娘的小动作又怎能瞒得过许三爷。
吃午饭时,许三爷道:“芒山并未出现山体滑坡,也无人伤亡,这下你放心了吧?”
莺娘抬眸看向父亲:“爹,您都知道了……”
她当时怕父亲觉得她疑神疑鬼,故而没告知父亲,偷偷行了此事。
许三爷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我家莺娘是个心善的人,为父为你感到骄傲。”
一切尽在不言中。
莺娘:“多谢爹爹。”
许三爷:“吃饭吧。这些日子你瘦了,多吃点。”
说着,为女儿夹了一筷肉。
莺娘笑着接过,掩下刚刚的事情没再提。心中则是在想,该如何提醒父亲注意安全。
这时,许三夫人说道:“老爷,后日便是三堂祖父的八十寿辰,咱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吗?”
许三爷:“对,听说源县今日停了雨,明日也没有雨。明日一早前往源县,先将粮食交给县令,随后便去族中。”
莺娘心中一紧,道:“爹,咱们能不能不去源县?”
许三爷:“说什么傻话呢。咱们许家本家就在距离此处不足百里处,即便你堂曾祖父不过寿,咱们应当回去看看。”
莺娘也知自己说了傻话。
祖母一向嫌弃爹爹,连带着对母亲和她也没有好脸色,甚至阻挠她上族谱。
爹爹这些年一直想让自己上文福侯府的族谱,上族谱一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结。
如今族里好不容易松了口,爹爹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且他已经到了此处,若没有合理的理由,定不能说服他,因此她没再多言。
吃过午饭,莺娘回了房中,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若爹娘当真是被人害死的,无论他们去不去源县,那背后之人都会出手。不是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