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随着阿善上了茶舍二楼。
到了包房外,阿善敲了敲门,得到应允,他打开了门。
许砚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人坐着,一人站立。
一进去,他便注意到了坐在桌前的男子。
男子约摸二十岁左右,与他的年龄相仿。坐姿端正,举手投足极有规矩,一看便知家世不凡,当是个世家子。
察觉到他的临近,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他望了过来。
许砚心里一惊。看着这一双眼睛,他顿觉一股无形的威压朝着自己施了过来。
这是久居上位者的眼神。
即便是京城的文福侯,在他的印象中也不曾有如此强盛的气势。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会有如此气场。
韩宁驰收回目光,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许公子,请坐。”
京城口音。
许砚眉头微挑。
就是不知这是京城里的哪一位大人物。
他随即坐在了座位上,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道:“好茶,好茶。”
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很符合他商户子的身份。
韩宁驰端起桌上的茶,同样饮了一口,不过动作却优雅许多。
许砚观察着坐在对面的韩宁驰,在看到其虎口处的老茧时,眼神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的眼睛又瞥了瞥两名护卫,其中一名护卫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看起来像是刀伤。
看完,他问道:“不知贵人是谁,寻我又有何事?”
对方显然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又无恶意,不知找他究竟有何目的。
阿善从怀中拿出来隐查司的令牌,道:“我们大人是隐查司的巡察使,此次是奉皇上的旨意来调查姜国奸细。”
许砚心里又是一惊。
隐查司隶属于皇上,行事十分隐秘,负责刺探消息,只听从皇上一人的命令。若说京城之人最惧怕哪一个部门,非隐查司莫属。他们谁的面子都不给,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想查谁就查谁。
他着实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隐查司的人。
怪不得有这么强的气势。
只是这等神秘之人为何会找上自己。
难道他私下买光鹿城粮食的事情被发现了,对方怀疑他是姜国的奸细?
幸好他之前早有准备,此事定能解释清楚,不会让人怀疑到他们许家头上。
面对隐查司的巡察使,许砚适时地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站起身来,再次朝着韩宁驰行礼。
“原来您是巡察使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失敬失敬。在下只是鹿山书院里一个小小的学生,并不知姜国奸细的事情,不知大人为何要寻我?”
韩宁驰抬眸看向对面的许砚。
表面对他恭敬,眼底却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
他没有回答许砚的问题,而是说道:“令尊可有与你提起前些日子在源县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许砚神色微变。
不是他的事情,而是父亲的事情?
“您指的是何事?若是父亲为源县捐赠了两千石粮食的事情就不必说与我听了,此事世人皆知。我父亲一向乐善好施,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许砚特意点了点父亲这些年做的善事。
韩宁驰神色丝毫微变,并未受到许砚所说之话影响。
他陈述了一个事实:“看来令尊并没有告诉你。”
许砚眼睛盯着韩宁驰,不解他是何意。不过,今日是对方主动来寻他的,他无须着急。若是他想知道,大可一会儿回去问父亲。但决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底牌。
许砚又坐下了。
韩宁驰:“令尊押送粮食欲入源县时,在芒山遇到了姜国死士,险些丧命。”
许砚的眼神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
父亲为人和善,怎么可能会惹上姜国人。
韩宁驰瞥了许砚一眼,端起茶轻抿一口。
阿善在一旁细细解释起来:“两个月前,许老爷运送两千石粮食入晋地,约摸一个月前,粮食到达晋地……随后许老爷一家回了族中……与许老太爷大吵一架离开。”
阿善一五一十地将这一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许砚。
涉及到家人,许砚渐渐端正了坐姿,眼神也变得认真,丝毫没了刚刚的懒散模样。
这些事情只要他问一问父亲就能知道,所以眼前之人没必要对他撒谎。而父亲之所以瞒着他多半是因为他科考在即,不想让他分心。
他之前一直有些不解,爹娘为何会突然决定来看他,也不解妹妹反常的原因。
妹妹胆子不算太小,为何会被一个噩梦吓成那副模样,原来梦里的事情现实中险些发生。
只是,他不解对方的来意。
“当时我并不在场,也不了解内情,你们今日为何会找上我?”
韩宁驰仍旧没有回答许砚的疑惑,而是说道:“这两千石粮食刚入源县,府城的王同知便同知府商议要将粮食运往府城重新分配给各县。知府大人为了缓解各地灾情,同意了这个提议。他为源县留下五百石粮食,将其余一千五百石运送入府城。”
许砚反驳:“不可能,我没有听说此事。”
他最近一直在关注着粮食的事情,尤其是晋城和鹿城两地,他没有听说此事。
韩宁驰抬眼看向许砚,道:“是啊,许公子为何没听说呢?”
看着这双眼睛,许砚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