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心里琢磨,石静霞确实有些反常。 前几天动不动就跟我吵架,这几天却又突然与我相安无事,有几次我故意挑战她的底线,比如把臭袜子塞到枕头底下。 这要是搁在之前,必定是鸡犬不宁了,可是石静霞竟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默默的就给我洗了。 有两次,晚上我抱着她,旁敲侧击的问过此事,但是她却对此闭口不谈,只是紧紧的抱着我,都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她突然变得特别害怕失去我。 “小静,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这段时间她孕后反应特别厉害,一闻到油烟味就想吐,所以家里也就冰锅冷灶,基本上不开火。 “没胃口,不想吃。” “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这辈子我认定你了,永远不会松开你的手。” 我紧紧握着石静霞的手说:“你站起来,把眼睛闭上,我有惊喜给你。” “什么事,说吧。” “快把眼睛闭上,听话。” “好吧,神神秘秘的。” 石静霞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单膝跪地,掏出首饰盒,慢慢打开,把精心挑选的钻戒拿出来,拉着她的手,郑重其事的往她手指上带。 回家的路上,无数次在心里彩排,美好的画面让我忍不住嘴角上扬,一个瘫坐在轮椅上的大爷见状问我为什么那么高兴。 我笑而不语。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故事的发现并没有像按照狗血偶像剧的情节发展。 突然,石静霞猜到了我的意图,猛然把手抽了回去,钻戒掉落在地,“滴溜溜”滚落到了床底下。 “小静,你?” 这一幕突如其来,我有点手足无措,石静霞却背过身去。 “八郎,我,我还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我有些着急了,因为在我看来,石静霞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我,我还没想好。” “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吧。” 石静霞有孕在身,我也不敢继续纠缠,生怕她情绪激动,动了胎气。 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里面传来了哭泣声。 关中地区春节一过,气温就急剧升高,短短半个月,中午就已经有十五六度了。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三。 这天,百无聊赖,我正在看电视,电视上说高陵县有社火表演,场面十分宏大。 最近石静霞的情绪一直比较低落,还多了一个毛病,突然喜欢化妆了。 我劝了好几次,说化妆品都含有铅和汞等有害物质,但她就是不停,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为了排解心情,我驾车拉着她去看了社火表演,跑竹马,踩高跷,猪八戒背媳妇等等等等,确实不错。 路上依稀看见粉嫩的迎春花已经含苞待放。 春天已经悄悄来临了。 回到家里已是华灯初上,我洗了个澡,对着镜子臭美,在客厅里拿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小静,帮我看下谁啊?” 石静霞侧身看了一下:“陌生号码。” “接一下,免提。”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方自来熟,直接喊了一声杜哥。 “知道我是谁吗?” 我皱起了眉头,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对这个声音没啥印象。 “不知道。” “杜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瘦猴啊。” 闻言,我急忙拿起电话:“瘦猴,真的是你?” “如假包换,我妈说有人打电话找我,我一看是号码归属地是陕西,一猜就是你。” 上次一别,算来已经两年,但渤海湾那惊魂一幕至今想起来,仍旧让人心有余悸。 简单寒暄几句,我问了五万块钱的事。 “杜哥,我王小亮受人点滴,定当涌泉相报。” “行啊,瘦猴,这是发财了呀。” “嗨,领着几十个兄弟小打小闹,不提也罢。” 王小亮的语气颇有些大哥风范,话锋一转,又说:“对了,杜哥,正好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我随口问道:“什么事?” 王小亮的放慢语速问道:“你还记得那艘沉没的英国战舰吗?” 闻言,我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王小亮倒也毫不隐瞒,开门见山的说:“那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合作,五五开。” 我赶紧关掉了免提,看了一眼石静霞,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 晚上,一轮圆月挂在光秃秃的寒枝头,清冷的月光洒满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