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来说,这是一种新型碰瓷诈骗手段,而且屡次见诸报端,警方也曾专门发了一封告广大市民书,提醒市民提高警惕,一旦遇到此类情况应及时报警,不要给违法犯罪分子可乘之机。
这种碰瓷都是团伙作案,几个成员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一个人寻找作案目标,另外几个人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一旦得手,其他团伙成员便会迅速围拢上来,以各种身份进入角色,开始按照事先策划好的剧本演戏,最终将受害人的钱款骗走。
“哥,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一个人在老虎嘴上拔毛,肯定是活腻味了。”
鼻大炮一吸鼻子,吐了一口唾沫,又对那人说:“小子,这一万块钱炮爷出了。”
闻言,对方喜形于色,立刻又假装可怜,不过他听出了话中有话,警惕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能挺过去,这一万块钱就当是医药费了,你要是挺不过去,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人知道是炮爷拍死了你。”
鼻大炮说到做到,言毕就举起了手里的板砖。
对方脸色大变,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了脑袋。
我急忙伸手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却使力量改变了方向,板砖直接砸到了那人身旁的地上,断成了两截。
这真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
双方都被吓了一跳,那人当下原形毕露,爬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连声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日你妈的,晚了。”
鼻大炮狠狠的踹了对方一脚,接着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滚。”
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我们正准备上车离去,鼻大炮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哥,到饭点了,走,吃饭去,我请你吃葫芦头。”
本来我也有点饿了,可是他一说吃葫芦头,我就摆手说道:“算了,我不饿。”
“走吧,我请客。”
隔着一条马路,另一边就是一个城中村,属于是二期工程,目前还未拆除。
走进去一看,几乎全都是小餐馆,一家挨着一家,家家门口都放着两三个用油桶制作的火炉子。
空气里弥漫着香风辣雨,地面上却是污水横流,“刺啦刺啦”的炒菜声不绝于耳。
找了一家名叫四季葫芦头的店走了进去。
“老板,两碗葫芦头。”
正吃饭的时候,无意中我看到外面的泔水桶旁边蹲着一个人,捡了一双筷子,在泔水桶里夹起一段猪大肠,直接就塞进了嘴里。
葫芦头本来就属于重口味饮食,不太对我的胃口,又被门口那人给我恶心的够呛,完全没有了胃口。
鼻大炮嘴里塞满食物,含混不清的说:“哥,吃啊。”
我没说话,一挑下巴,看向了门外,鼻大炮也看了出去。
“不就是一个叫花子吗,有什么好看的?”
这货往嘴里扔了一瓣糖醋蒜,“咔吃咔吃”的嚼了起来,兀自说道:“赶紧吃吧,人各有命,你就别菩萨心肠了。”
闻言,我感到一阵心寒,想当初鼻大炮比那个人强不了多少,如今他丰衣足食,竟然丝毫不能感动身受,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太冷漠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因为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大炮,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看我一脸疑惑,鼻大炮皱眉想了想,突然放下筷子,使劲把嘴里的猪大肠咽了下去。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在这也能碰上,他不就是刚才碰瓷的那小子吗。”
他这一说,我再一看,还真是那个人。
这时,就听鼻大炮一惊一乍喊了一句:“一板砖拍死你。”
一句话让同在一个餐馆吃饭的七八个人全都一惊,纷纷对我们怒目而视。
而门口那人向屋里看了一眼,立刻起身,扶着受伤的胳膊快步离去。
我立刻追了出去,喊道:“别跑。”
这一喊不要紧,他非但没停下,反而跑的更快了。
我迅速追了上去,将其截停。
“跑什么啊呀你?”
他上气不接下气回答:“大哥,我错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我吧。”
我再问:“胳膊都肿成这样了,还有大量瘀血,肯定有段时间了,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他盯着我不说话。
我发觉自己说的话如同放屁,这都在垃圾桶里捡东西吃了,哪还有钱看病治伤呢?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打算帮他一把。
扪心自问,不是我多么高尚,而是石静霞也在外漂泊无依,我希望为她积攒福报,落难之时一样有人能拉她一把。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想起了我爹,因为他就是在碰瓷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将心比心,我无法想象一个人到底在怎样一种绝望的状态下才出此下策。
胳膊断了忍痛不医,冒着生命危险碰瓷,在垃圾桶里捡东西吃。
这一切,看起来难以理解,其实只是为了像狗一样的苟活于世。
“认识一下,杜光庭。”
我伸出手,他没有反应。
“走,去医院看看。”
鼻大炮姗姗来迟,就跟跑了个马拉松一样,咬着牙齿,胸膛剧烈起伏,脸都成了猪肝色。
“哎呦,不,不行了,喘不上气了。”
我拉着那个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进去就被扣下了,医生说病情很严重,如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