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求着我让你玩。”刚满十岁的赵婵虽稚气未脱,但是眼中也难掩鄙夷。
曲折的溪流环村而过,绿油油的青藻在水中摇曳,远处的村落静谧而又优雅。阿圆举着线在前面尽力的奔跑,可是后面的纸鸢依旧耷拉着脑袋,不愿配合。
“你瞧瞧她笨的样子,像不像家里的小黄狗?怎么咬骨头都咬不上?”
“言行举止,注意你的措辞。”赵慎斜瞥了她一样,起身向裴圆走了过去。“我替你在后面举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这样恐怕她会不高兴。”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哥哥。
“何必管她高不高兴,你只管拿着线轴逆着风向倒着跑便是,我在身后替你拿着纸鸢。他纤细净白的手指与青翠的骨架形成鲜明的对比,阿圆愣神道:“好。”
“你们真的是好的很!赵慎,你可记着你现在可是随我的姓,用的我家饭。”
“我随的是你父亲的姓,不是你的。”
“我娘亲说你以后可是要入赘我家的!你今日这般对我,就不怕我与父亲说吗?”
“随便。”赵慎拉着裴圆走至一旁,自顾自的收着里面的线轴。
“她说的可是真的?你以后要与她成亲?”且不说赵婵相貌普通,就是这个性格也委实与他不配。
“还没有定论的事。”
瞧着他俩站在一处,窃窃私语的样子,赵婵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就将两人分开。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裴圆往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跌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眼看着池塘里的水迅速淹没她的头顶,赵婵边摆手边往村里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赵慎厌恶的看着她一眼,迅速跳入水中。
无穷无尽的水流顺着身体的缝隙往里钻,窒息感扑面而来,突然有一双手臂环着她的腰身,将她带出了水面。
“喂,醒醒!”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朦胧地睁开了眼。
“你刚刚扇了我的脸?”裴圆抹掉脸上的水迹,不可置信。半大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我刚刚怎么喊你都不醒。”
“那你就不能用别的方法?总好过打我不是。”此时半边面颊都肿了起来,阿圆看着水中的倒影,活像卤熟了的猪头。
“还能用什么方法?”他垂眸看她,眼神深邃。
阿圆回想着别人落水的样子面色微红,绞着衣袖:“我也不知。”
“我去给你生个火,你把衣服烘干再回去,免得村里人多说闲话。”
“嗯。”阿圆解开绳扣,将湿淋淋的衣服搭在一旁的竹竿上。
赵慎抬眸便扫到她颈项处细白的肌肤,虽说年纪尚小,但依旧是个女子。他匆匆站起身子,背对着她道:“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果子。”
“嗯,好。”
夏日的荷花初绽,微风抚过,碧波泛起涟漪,杨柳垂堤,远处的渔船紧落岸边,余阳的金辉弥漫,连空气中都是清甜的味道。
阿圆拔掉草鞋里夹着的河草,将细软的脚丫子轻荡在水面上。
“你怎么坐到岸边去了?刚刚才从水里捡回一条命,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不是回来了吗?”阿圆回头看他,眼眸皆是笑意。
“我可不会救你第二次。”赵慎走过去将手中的果子递给她。“这附近只要这个,味道有些苦涩。”
“能不饿就已经很好了。”阿圆捧着它,咬了一口。
看着她蜡黄的小脸上深陷的颊窝,赵慎将她手中的果子拿了回来:“在这等着。”
日垂天幕,阿圆看着远处执着木叉给她打鱼的少年,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尝尝看。”他将烤好的鱼铺在荷叶上递了过来。
鱼肉的鲜美之气与荷叶的清香扑鼻融为一处,令她口中的口水泛滥成灾。“真的是..太太..好吃了!”阿圆边舔着手指,边赞叹道:“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了。”
“一块鱼肉如此高兴?”
“于我来说,今日胜似新年。”看着她的眼中盛满了漫天的星光,赵慎低头熄灭了柴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今日多谢你。”他不仅救了她,还陪伴了她半日。
“家妹无理在前,后又害你落水,回去我定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不必了,今日我已经很知足了。”
皓月当空,繁星闪烁,夏虫在低吟浅唱,寸寸银辉铺满窗前。
门外有祖婆拄杖的碎响和一阵高过一阵的骂声,阿圆用破旧的席被裹住耳朵,瘦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这个赔钱货,家里活就跟看不见似的,疯玩到现在才回来!怎么,指望我这个老婆子干是不是?尽知道偷懒,不如早早卖给人牙子,还能赚点铜板,省的在家里浪费粮食!”
“娘,您别骂了,您小孙子刚睡下,您再骂会他可就醒了,到时候免不得又要哭闹。”想及自己的小孙子,她骂骂咧咧的歇了声音回了屋子。
梦中还是那一片碧绿的池塘,还是那一阵清浅的荷香,只不过阿圆在水下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他快速游了过来,月白色的衣角在水下泛着涟漪,伴着日辉如同一朵渡了金边的祥云。
原来在梦里也会有人来救她的,裴圆弯着唇畔朝他笑着。只不过行至近处,她发现此人从未相识。
是他似乎又不是他...以前这个人,应是及冠了,脸庞棱角分明,清秀俊雅,自在风流。
一时之间,阿圆也愣住了,他是谁?只不过来不及思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