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溜过,一转眼已夏去秋来,许是他教导的严格,如今常用的那些字已能认的七七八八。
只是如今世道越发不太平,时常有药物短缺。阿圆背着背篓依旧如往常一样朝山里走去。
沿着四方村往山上走,难免会遇见几个熟识的人。按往常来说,就算不停下来寒暄两句,也会点头给个笑脸。
可是今日不同,好似大家都没了其他心思,竟朝着一处走去,而且面上的表情都格外奇怪。
阿圆耐不住好奇,站在山腰上朝下望了望,只见赵家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几圈。
“前面是怎么回事?”阿圆随手拉了个人打探道。
“你还不知道呢?那赵猎户家的女儿在外面偷人呢!偷人也就算了,还大了肚子,听说自个儿去买断产药被人给瞧见了,如今连里正都来了。”
“这事怎么传到里正耳里了?”
“要怪只能怪这赵婵自己娇气,上城里买药不自个儿偷偷摸摸去,还敢顺路搭那王家的人驴车,现在这王家那厉害婆娘把里正都给闹来了,非说这老赵家的狐媚子勾搭了她男人。”
“那你们这急哄哄的都是...”
“有热闹不凑白不凑。”
阿圆:“...”
这村里寂静太长时间了,但凡有一点嚼料都能让人闲磕许久,这赵家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阿圆顺着敞开的大门望去,便瞧见站在赵父之前的赵慎,一向平整的衣袖被人撕成了破败的布条。
“小狐狸精,是不是你勾搭的我男人?”那王婆娘站在门口依旧不依不饶,连带着身旁的里正都给她拨弄的踉踉跄跄。
“你们老王家不就比别家多几亩地?至于这么埋汰人?我家女儿谁家看不上,看上你家的男人。”
“你家女儿若是个好的,哪能大了个肚子上我家的驴车?你瞧瞧你们家的门楣,净出些骚浪蹄子。”
“够了!”赵父挡在两个妇人中间,抓住赵婵的手腕拖在地上:“你说,你到底跟人有无关系!”
“我...没有。”
“你女儿说无关就无关?那今日大伙都在,倒是说说这孩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刚好出门又上了我家的车。”
“我...我...”赵婵支支吾吾个半响依旧没吐出个完整的话。
里正看着眼前闹成一团,揉着眉心道:“我瞧着今日也问不出来什么名堂了,你老堵着人家门口,找别人茬也不是个事,你不如先回去问问自家男人,天色也晚了,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眼看着里正走了,大伙也跟着散了,只留哭成一团的赵家母女和满地的狼藉。
“现在知道哭当初干什么去了!回屋说去!”赵父合上屋门,落了锁。
屋内,时光似乎也走慢了脚步,半响都未有人开口说话。
赵父满是粗茧的掌心握在扶手上,硬生生将木质的料子扳出了道道细痕。“我与你母亲就得了你一个女儿,自小待你样样细致,如今却把你教成这般模样。”
“女儿也是上了别人的当,糟了骗...”赵婵瘫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如今这里无旁人,你同我老实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莫不真是那王家的?”
“女儿怎么看上那五大三粗的老匹夫?”
“那你倒是说啊?若是可以,我拉下这张脸去为你提亲。”
“可是女儿如今...不想嫁他了....”
“与人私通的是你,现在说不想嫁的是你?你是想逼我和你娘自缢遮羞吗?”
“这事也不能全怪婵儿,是那周家公子起了蒙诓的心。”赵婶看着他抬起的手腕委在她身前挡着。
“这事你也知情?如今她这般模样都是你娇惯的!”
“这事与娘亲无关,只是那夜她出门寻我,碰巧瞧见。这孩子不是别人的,就是那日来的周家公子,只不过他根本不是什么公子,就是周家的家生奴,女儿前去寻他,他倒是乐意之至。只是我去了一趟周家知了真相,我岂能嫁他?若是嫁了,我的孩子也是个家奴了...若是此般,何苦让她活着!”
“咱们农家虽贫,但是好歹是个自由身...”赵婶话未说完,赵父便指着她鼻尖骂道:“若不是她贪图富贵,岂会落至今日这般下场!”
“可是此时说这些还有何用!”赵婶拉着他的衣袖求着:“我们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哪能眼看着她去死?”
“如今木已成舟,只能想法子遮掩过去?”
赵父直接气歪了身子,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自己做的丑事,我们如何替她遮掩?”
“我们...不是还有慎儿?让他认下这个孩子一切不都没事了?虽丑了些,但到底成了我们家事,别人也就说不了什么了。”赵婶眼巴巴的看着赵父,就等着他拍板。毕竟他也一直想把婵儿嫁给他。
“如今出了这等事,怎好意思再让慎儿娶她?”
“为了咱们女儿,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好意思...”赵婶趴在地上连滚带爬拽住了他的裤腿:“我们赵家待你不薄,你儿时一身伤躺在山野里,是我们把你带回来,悉心照料到现在,如今婵儿出了这档子要命的事,能帮她的只有你了。算我求求你,我给你跪下磕头了。”
赵慎托住她下拜的双手:“您起来,我担待不起。”
赵婶转身拉着赵父:“你过来,帮我一起求求慎儿,求求他帮帮我们这一大家子。”
赵父拉在一张长脸坐在竹凳上,长久没有说话,末了叹了口气:“慎儿,我知这事让你为难,可是眼下已没了别的主意,能否先应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