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之点点头,和褚何一同去找江阔去,洛瑶看着手上的信,问芸儿:“韩夫人去世这件事,二小姐知道吗?”
芸儿道:“应该不知道,讣告是发给庄主的,夫人让人送来了暖月居,想来二小姐还不知情。”
“那我去告诉她一声。”洛瑶说着就要出门,又想起褚何方才问的话,也觉得自己穿着昨天的的衣服到处跑不太好,决定还是换身衣服再去,又怕江问星看出什么,还做贼心虚地给自己熏了香。
平时洛瑶去找江问星走的都是清居院的正门,但暖月居其实离清居院的后门更近,今天着急,洛瑶便打算直接从后门进,但是一靠近门边就觉得不对,太安静了。虽然清居院本来就没什么人来往,但下人一般都是从后门进出,可今天后门却是关着的。
洛瑶越想越不放心,于是没有敲门,直接从墙上翻了过去,院内并没有人,她向江问星卧房的方向走去,也没见有侍女在院子里走动,经过韩璃房间的时候,听见了争吵声。
好像是韩璃和江问星?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温柔娴静,怎么会吵起来的?
洛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母女吵架自己这个外人实在是不方便掺和,但是院子里空无一人着实有点诡异,不问问又不放心,这么想着洛瑶决定等她们吵完再装作刚来的样子。
正当洛瑶准备先行离开的时候,耳尖地听到韩璃说了一句:“你这是与虎谋皮!”
洛瑶停在原地,悄无声息地靠在了门边。
江问星道:“我心中有数,您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管。”
韩璃道:“你有没有想过,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爹如果知道怎么办?”
洛瑶一惊:韩璃受伤了?江问星又有什么不能让江阔知道的?
只听江问星道:“我自有打算,他们也不会在这里一辈子,过几天我就让他们滚蛋。”
“星儿!”韩璃语气里满是心痛,“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不让下人去后院就行了吗?一天两天可以,时间长了谁都会发现这里不对劲,到那时你要如何收场?”
江问星的声音冷冰冰的,“这件事我会处理,不劳娘亲操心,或者您也可以告诉父亲,大不了咱们母女俩一起上黄泉路!”说罢摔门而去。
洛瑶在江问星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迅速转过拐角到了另一边,她从来没见过江问星这个样子,自从见到江问星,她一直都是文文弱弱低声细语,但是今天,洛瑶很难形容,感觉她好像突然有了女王范?
虽然未到盛夏,但是大概因为天气已经开始变热,窗子并没有关严,洛瑶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看到屋内的情景,一瞬间她只觉得从脚底板凉到了天灵盖。
韩璃的侍女晴云正在为她缝合右上臂的伤口,在她的右肩上,有一朵红色的彼岸花。那是……黑面煞的标记!
洛瑶觉得自己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韩璃,难道是黑面煞吗?但是不可能啊,在她身上根本察觉不到任何有内力的迹象,难不成是她的武功太高,可以将内息收放自如?
正在洛瑶头脑风暴的时候,只听晴云说道:“那匕首不会有毒吧?”
韩璃额角渗出了细汗,语气却很轻松,“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羌郦人,有毒又何妨?”
晴云道:“是我心急了,”她利落地缝好伤口,敷了药又缠好纱布,“二小姐她……不用管吗?”
韩璃摇了摇头,“是我没有看好这孩子,不知何时她心里的怨气竟然那么重,随她去吧,今日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晴云应道:“您放心。”
屋内主仆二人一时无话,只有叹息,而洛瑶也离开了清居院,她心里七上八下,韩璃到底是不是黑面煞?如果她是的话那么当初在城隍庙自己和江问星没有被杀便顺理成章,可是她为什么要栽到自己身上?
是谁伤了韩璃?这会不会就是她们母女二人争吵的源头?清居院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人?
还有就是,韩璃是羌郦族的人,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氏族,她当初为什么会嫁给无权无势的江阔呢?
洛瑶有点后悔走后门了,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她捶了捶脑袋,要不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可是黑面煞啊,就这么放任她留在日月山庄吗?
转念又想到如果韩璃真的是黑面煞,那江阔知情吗?当初在风海阁暗室里看到黑面煞的佩剑凶戮,韩璃会不会和风海阁也有联系?韩夫人也姓韩,她也是羌郦族人吗?
洛瑶头都要大了,突然她想到当初在东丘王石和刘赛说过,羌郦族人的胎记和慕容家的一样,是会遗传的,可是江问星的肩上并没有红色胎记!
羌郦族,羌郦族……洛瑶努力调动自己的脑细胞,终于回想起江阔一行人出发去捉拿阮尘微之前自己和顾寒之在望月阁看书,顾寒之看的那本《上古传》中恰好有羌郦族的记录!于是她撒丫子跑去了望月阁的藏书室,直奔《上古传》而去。
《上古传》关于羌郦族的记载比当初在风海阁藏书室中那本《秦宫鉴》中要详细一点,但也没多太多,文字偏古文,洛瑶看起来有点费力,她慢慢读着,前半部分都是她知道的内容,羌郦族是神农的后代,医术高明,百毒不侵,避世而居,后半部分才有了洛瑶想看的内容——“身有红纹,代代相传,血失则现”。
代代相传可以理解,这“血失则现”是什么意思?
想起韩璃受伤的手臂,洛瑶有了一个猜想:难道是只有流血的时候胎记才会显现?当初黑面煞的胎记被戚央发现时,她正被顾青严雄和戚央围剿,一定受了伤,所以胎记浮现出来。
这看起来似乎是有道理,但是江问星受伤时洛瑶帮她换过药,即便是在流血,江问星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