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颇受掣肘,好在有姜珩的存在,他昔年承教于天后,天后死后他一定程度代表了天后遗留的威权,大臣们眼下虽不敢轻举妄动,可却能在他的后宫事上恶心他。
譬如近日接连收到折子说要给他充实后宫,为了让这些大臣闭嘴,推出去一个宠妃是再好不过了。徐窈窈虽然和江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母家出身不高,不会对朝政有威胁。
徐窈窈最终什么也没说,应了下来,笑吟吟的谢恩。她乖巧的靠着他,像一只小雀鸟。
姜景丞抱着她,心底思量的是另一件事。
他抚弄着徐窈窈的盘发,漫不经心道:“晚上朕去看看何嫔,你自便吧。”
怀里的女孩僵了一下。徐窈窈有些不知所措,她拿起桌边的绣样掩饰,“陛下晚上不来了么?”
“嗯。你早些休息。”
徐窈窈心里钝痛,面上不由也流露出委屈,雾水弥漫在眼中,朱唇微张。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爱的男人是帝王,幸其他女子在正常不过了。
虞乔跟着姜珩回王府的一路上都在想那个梦,以至于姜珩叫人问她有无不适她都没听到。
姜珩不得不再重复一遍,他敲敲虞乔的头,“还想不想吐?”
虞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说她在发呆,她支吾了一下,摇头,“喝了太医的药好多了。”
“你醒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怎么了?”
他对于某些事情有异于常人的敏锐,虞乔平日是怎样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她醒来后频频走神,眉间一直紧紧夹着,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样。
姜珩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掌控感觉。分明他们才分别没多久,可虞乔就像是瞒着他一件大事一样。
他不可避免的想着,不会是虞乔不喜欢他们的孩子吧?她若是不喜欢,他又有何资格要求她留下来这个孩子呢?
虞乔现下好多了,暂时没有头晕呕吐的症状,身子有些犯懒,她便躺在姜珩的身上。
她这么一动把姜珩吓得不轻,赶忙扶着她小心翼翼让她身子躺下来,怀里的不是一个人,像是抱着一块易碎的玻璃。
她好笑的捶了他一下,“哪有那么娇弱。”
姜珩半点不敢马虎,他头一次遇到女子有孕,小心为上是应该的。他怕她不舒服,又脱下自己的披风,叠起来给她当枕头。
虞乔扶额。虽然被伺候的挺舒服,就是这家伙这样殷勤让她不太习惯。
想到刚才那个梦,她脱口而出问道:“姜昼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姜珩手一顿。
他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表面上佯装镇定,反问道:“你从何处知道这个人的?”
“梦到的。”
姜珩一时语塞。
他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匆忙别过头,拿起案几上的茯苓糕,掰成两块,一块放回去,一块递给虞乔。
虞乔眼下没什么胃口吃糕点,推推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回去,恹恹的躺在姜珩腿上闭目养神。
她亦不再开口,姜珩无声松了口气。只要她不再继续追问这件事就好。
他不希望以前那些混乱的、肮脏的、血腥的事污染她。她只需要每日都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在他身边就好。
虞乔躺在姜珩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躺久了也难受起来,好在马车没多久就到了王府。
姜珩抱着她下了车,径直往凝晖堂走。
虞乔不习惯他当着这么多人面和她亲昵,气得连打他两下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姜珩抱得更紧了。
虞乔挣扎无果,羞赧欲死,连皙白的脖颈都透露出淡淡的粉色。她索性自欺欺人,把脸埋在姜珩怀里,祈祷别人别认出她是谁。
姜珩被她一番举动逗乐。小姑娘傻的可爱,整个王府就她一个女主人,他怀里抱的是谁压根都不用猜。
她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你笑什么?”
姜珩若无其事:“没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在嘲笑我。”
姜珩面不改色:“没有。”
虞乔不说话了。
说来也奇了,她自打回了王府,孕吐的症状便好了,头也不晕了,身体倍健,晚膳一连吃了一盘醋溜鱼,一小碟金丝糕,她是吃的高兴了,看得姜珩心惊胆战。
姜珩在她晚膳后立即传来太医给她诊脉,再三确认王妃只是因有孕了胃口好才吃的多些,这才放心下来。
就这么一折腾,折腾到了就寝。
往日就寝对虞乔来说可是个运气活,运气不好一晚上都睡不了,现下她有孕了,便开始放肆起来。横竖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姜珩不敢碰她了。
不过她总是要报仇的。哼哼,往日他欺压她的桩桩件件她都得报复回来。
虞乔脸皮不薄,她从小就看过别的女子出嫁时才看过的画本子,知道这事花样多得很。
偌大的凝晖堂内室内,银丝炭让屋内暖暖的,昏黄的烛光照着姜珩白玉般的面庞,给他覆上一层冷淡的清辉,透露出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冷漠。
她眨眨眼,有些恍惚。
从前的姜珩最多算是一个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如今这幅样子她是没见过的。
待他上了床榻后,虞乔手扶住他的肩,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姜珩好整以暇挑眉看着她。
虞乔被他看得不自在,故意板起脸凶巴巴:“看我干嘛?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可惜,我现在有了身孕不能侍奉殿下了。”
姜珩意味深长笑了笑。
只是不能用一种方式侍奉罢了,法子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