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课后的教室里,空了一整间屋子,怀生喜欢这样的空荡,好安静,就索性在这里做些练习。
今天的晚霞可真美,布满了天,怀生做完数学作业,又写了一张语文卷子,寒假补了课,这个学期又换了新老师,怀生现在对于学习总算是不那么费劲了。
“阿郎,又是一年春天到了,以前看书本上,总觉他们说的春天是很美好的季节,只是今年的春天好奇怪,我到现在都还看不到满树的花开,天气还冷,我希望你能好好穿衣,还是要注意保暖。
这些天,我总是下课后就不见了你的身影,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你应该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吧,我差点都忘记了,你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她一定很好吧,不管怎样,希望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好,我们都知道,有很多对于别人来说成长中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那么奢侈,当然,你总是站在阳光里的,在这样奇怪的春天里也一样。
对了,今天的黄昏真好看,你在其它地方也有看到它吧,毕竟我们是在同一片天空下的。”
“在写什么?”怀生赶紧合上了本子,马上把它抱到了怀里。
“没什么!可可,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再不走,保安就要把楼梯口的门关了。”
“那我们快走吧。”怀生边说边收拾桌上的东西。
“等等,等我一下,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可可到自己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叠好整齐放着的是一条红色的围巾,虽然可可没拿到手里,但怀生还是清楚地看到了“NEW BOY”的字样,那可是自己一针一线地绣上去的,连自己当时觉得不够完美的针脚都一模一样,怀生又怎么会认错,这段时间的脑袋昏昏迷迷,眼睛也总是模糊,但就在此刻,怀生感到眼神无比的清晰,难道他喜欢的女孩,是可可!?怀生愣在了原地。
“走吧。”可可叫道。
“嗯。”
走出楼梯口,天黑了,初春晚上的风还真是寒冷。
怀生是自己一个人回到宿舍的,可可在半路就说有事要出校去,走得匆忙。
马上就要进行整个年级的模考,这次的模考关系到文理分班,老师和同学都是比较重视,怀生也是,这几个周末就不回家去了。
看着阳台外的梧桐,怀生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多余,当初和可可说“他有喜欢的女孩。”是多么多余的一句话,当初偷偷地同他说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发生变故的好朋友可可是多么多余的想法。
看来,一切都明了了。
谁能给这个十几岁少女一些为什么难过的答案呢?梧桐能知道吗?可惜它现在才刚刚发芽,还听不到梧桐雨落。
罢了,罢了,站在阳台,被冷风吹得头有些疼,怀生敲了敲脑袋,让自己不至于昏迷过去,还是去洗个澡,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不久后,怀生就摩梭着湿头发从浴室出来了,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拿出偷偷给成郎写字的本子,还好在教室的时候没被可可看到,不然,按照可可的性格,怕是真的要和怀生成为完全的陌生人了。
现在怀生把它完完整整地放到枕头底下,掖好枕边,自己枕着最安全,不会有人知道,就让这个秘密沉留在梦里。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爷爷已经进去了。”成郎等了好久,可可才匆匆赶来。
爷爷今天要进行第一次手术,手术书上的签字,是未成年的可可握着奶奶的手一笔一划写上去的。
“路上太堵了,打不到车。”
可可特意让医生把手术安排到了周五,这样自己才能有时间,因为可可不愿用冷漠的语气向任何人说请假理由。
她的眼里,看到过,曾经在小巷子里总被人认为是瘟疫的怀生,而自己现在,可能比瘟疫还要更糟糕一些。
“坐下吧,爷爷进去的时候很稳定。”成郎看到可可着急得几乎发青的脸安慰着说。
可可看着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成郎,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即使初对少年的喜欢只是见色起意,只是见一面就够了那么冲动的喜欢。
“这个给你,那天你落在医院了。”可可想起袋子里的围巾。
“谢谢,原来在你这儿,害得我找了好久。”成郎不知道哪天在病房里落下了围巾,找遍了家里的角落都没找到,郁闷了好久。
“找了好久,一条围巾,不至于吧。”
成郎拿过了围巾,围到脖子上。
“至于。”
时间和生命挂钩都显得那么悠长。
七个小时之后,手术台的灯暗了,医生走了出来,可可和成郎从瞌睡中惊醒,跑到医生跟前。
“手术很成功,让老人家好好休息,再看后期的情况。”
两个孩子终于松了口气。
爷爷被推到了普通病房,天也要亮了。
“走,我请你吃早餐去。”
可可和成郎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面馆,现在是破晓黎明之时,店里没什么人,两人在里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我家的事,不准和别人说。”可可有些警告似地和成郎说。
“为什么?”
“反正不准说。”
“你害怕别人知道?嘲笑你?议论你?远离你?还是攻击你?”
都是流浪班级里的人,成郎又怎么会不知道。
“面来咯!”老板热情地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汤。
“吃面吧。”可可不愿再说了。
“这有什么的,我不说,但是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