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摸清楚,最好能摸清他的一二个弱点,这样在之后反制他时,不至落入下风。
将香囊挂在腰间,她抬手往空中一捞,一只恼人的蚊子便包在手心,绽出一朵血色的花来。
深夜,殷陈又梦见了前事,梦中她手脚被锁链紧紧束缚。
义妩轻抚她的脸颊,“愿我的闯闯,从此之前安稳顺遂,不再颠沛漂泊。”
班子里的姊妹们围绕着她调笑:“闯闯是大姑子了,可以议亲了。”
殷川眼中带泪,语重心长,“乌隆没有亲人,他若能舍弃从前身份随我们走,我们便也做他的亲人。”
女俘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你瞧,天上月儿一年四季,盈缺有序。”
“刀客的手是脏的,但刀客的刀,须不留血色。”
“你阿母死前央我留下你的命。”
“乌隆,我会杀了你!”
“你最好怀着这样的恨意活着。”
“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敲碎了,里头的骨髓最是香甜。”
一幕幕过往将她拖行抛入深渊,血海渐渐将她淹没,直至头顶。手脚锁链越收越紧,几乎将她的四肢扯离身体去。少女奋力仰着头,大张着嘴,试图汲取一点空气。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殷陈倏忽睁眼,盯着牢房顶部,许久,漆黑的眸子才转了转。
“你怎的一直在抖?做噩梦了?”将她拍醒的女囚又问了一遍,转头将搁在边上的水递给殷陈。
殷陈坐起身,身后一片濡湿,她接过碗,将碗沿靠近唇边,“无事。”
此梦,已困她许久。
回汉之后,更是夜夜都难逃。
她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双臂交叉抱住自己的脖颈,低低呢喃,“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