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变复杂了。
凤令安静地蹲在木架上，小眼睛东瞅西瞅，异常沉默。
“从今天起，朗月会带领你修炼。”麒麟说着，手伸向了凤令。
凤令忙不迭拍翅膀避开，闪电似的钻进连仪衣衫之中。连仪习惯了，不以为意，麒麟的手停却转向她，害她赶紧捂胸。
“干嘛！”她警惕地瞪眼。
麒麟看着凤令张开小翅膀紧贴在连仪的胸口处，根本无从下手。连仪全然不知身上小鸟的厉害，护着凤令往后退了两步。
“你好自为之。”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麒麟转身消失。
连仪的目光随即转向朗月，“师傅。”
朗月心往下沉，脑海深处接到了麒麟传来的命令，再看不卑不亢的连仪仍因无知而无畏，根本不晓得后续有更可怕的状况得去面对。
朗月不忍再看她，转而问：“拜月岭乃至四洲的真相，你可知晓？”
连仪蹙眉，道：“什么真相，我连那家伙如何称呼都不清楚，原以为不过是师门里的一个闲人，谁料您会向他低头。”
“那位是四洲的王。”朗月言语中有着敬重。
“四洲明明是无主之地。”
“非人的王。”
“你们是妖魔鬼怪中的一类吗？”
“你可以这么想，但这不是我们的说法。”朗月走到满是书柜的墙边，背对着连仪道，“天地间剩余的非人族群，按着所在地域的不同而划分。”
连仪突然想起了自己拥有的世界地图，她试探道：“以中洲为分界线，一边是四洲，另一边是海域和荒漠？”
“中洲不算数。”朗月回头，目光似有意若无意地扫过躲在连仪胸襟内的小鸟。“还有一处不在地图上，云空，在天上。”
连仪一知半解却不急着追究，耐心听着朗月告诉她非人种族的现状。朗月往往一语带过，没透露太多细节，以最简单的话术试着让连仪明白一个道理，服从才能保命。
可连仪的脑回路不同寻常，更在意麒麟的承诺能否兑现。
“你们的修炼功法，凡人适用吗？”
“万法归宗。”朗月倒是愿意提携她，但麒麟显然只有利用之心，不会给连仪太多时间。
“拜月岭内，我所见到的人，是不是都不是人？”连仪已经明白了这些年来，师门从不传授给她半点真才实学的原因。
他们提防她。
“你没发现，你是拜月岭最后一位学徒了吗？”
连仪恍然大悟，再回想，的确没有比自己辈分更小的正式入门弟子，而自己竟长时间未正视这个问题。
可能她有过怀疑，疏忽不留意，或者找理由说服自己不去在意，说到底还是她太容易相信别人。
“师傅，你的非人形态是什么样子呢？”连仪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个相处多年的女性长辈。
朗月的外貌依旧青春年少，连仪年幼时第一次见她便是如此，多年来没有丝毫变化。
异族拥有大力量的强者，只有少数一部分受到世界意识忌惮，迫于无奈必须转化为人。
朗月属于另外的大多数，力量虽不弱，却未达到世界意识警惕的界线。她望着连仪莹洁双眸，意外的，找不到一点点对她的怨念。
这么长时间的隐瞒和荒废，她的徒弟居然释怀了？
朗月低头，略一旋身，人形尽失，身影在虚化中慢慢压缩了体积，回归成一头毛皮雪白正常大小的狼。
连仪瞠目结舌，活生生的妖怪，真实展现在眼前。她的师傅，是一头狼，那一身白毛光洁如玉，姿态威严不可侵犯。
连仪没有忽视朗月对自己的疏离，仔细思索麒麟的话语，再看朗月不冷不热的态度，显然没打算给她一个好待遇。
连仪强忍失落，语调热情道：“师傅，接下来您要如何助我修炼，提升水平呢？”
朗月瞬间转变为人，道：“你需听从我的指示，尽快入门，初步阶段我会守在你身旁。”
连仪笑眯眯地应道：“当然了，得道成仙的机会，谁能不珍惜？只是我尚有一事牵挂，随我回来的一名男子，与此无关，能不能放他走？”
朗月知道她说的人是谁，思及杜玄幽的真实身份，朗月沉思片刻后，告诉连仪：“你先修炼，我自会安排。”
“现在就修炼？”
朗月带她走到屋外，止步于庭院空旷处，合并双指在地上划了一圈，霎时间，天上月光尽数洒落在圈中。
朗月示意连仪进到其中，连仪走过去，登时感觉神清气爽，她放松自己，沉浸在月光下，听着朗月轻声念出一连串玄妙的说词。
“入门口诀，你记在脑海，反复背诵。”朗月交代。
连仪认真倾听，朗月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比文言文更难理解，然而她的身体自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收获，源源不断在累积。
“师傅啊……”感受着自身不寻常的变化，连仪不由得感慨，道：“你们看你们耽误这么多年，最后还得找我合作，不如一早助我修炼，搞不好此时此刻已经收获了成果。”
“不，这个世界没有足够的灵气供你修炼。”
“啊？”连仪听蒙了。
“你只需入门，打下根基，扩容身躯，待有一日，我族大力量者必须褪去自身实力，直接将力量灌输予你即可。”
这种拔苗助长的方式听上去很危险，一般人不乐意接受的，偏偏连仪记忆中存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电影片段，麻痹她的戒心。
“这好像是传说中灌顶的办法。”连仪自动从修仙频道转到武侠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