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些萤火幽光虚弱之态,连最起码的鬼火都维持不了,只要鬼火一息尚存,这些被密封在坛中的两魂六魄就是最好的滋养上品。
“没错。”洛棉回答公羊。
然后双手怀胸,直视着发怒的媛娘,淡淡道:“所以那负心汉究竟是谁?让你生前甘愿做这罐中彘人,死后也情愿做这罪恶母蛊?”
雪无旻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洛棉讲话,其实他大概也猜到了负心汉是谁,洛棉应该也猜到了,只是洛棉为什么不直接戳破,而是周旋让她说出具体死因。
他猜不透,也不会乱猜,救助万鬼,是洛棉的使命,他只需要开打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动手就行。
“你懂个屁!”媛娘甩过去一缕长发,长发乌黑,犹如长蛇蟒鞭,试图给洛棉一巴掌回馈。
只是,乌黑长发刚汹涌的抽过去,雪无旻的利剑就随即而来。
噼里啪啦两下,那黝黑的长发就被砍落了一地,不管它如何蔓延,最终只能被砍断。
洛棉冷笑着说:“我是不懂,毕竟我死的时候只有17岁,不曾尝过人间情爱,但为一个人这样作践自己的,又不止你一个。何必把你的情挂在嘴边,自认为你的爱是多么伟大专情,媛娘,其实在洛戒眼里,你只不过就是个母蛊。”
“你放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媛娘突然满眼笑颜:“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会为我打报不平,为我洗衣做饭啊,还会替我画眉梳髻他多么温柔多么体贴,他说了,最喜欢我一头的长发……”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堆对方对自己多好,不过是将这一点点的好,反复回嚼,自我洗脑。
洛棉当真对这媛娘无药可救,但她的死因,她必须知道,这是她的习惯。
洛棉开始诱导:“然后呢,我很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她从医疗包里掏出了一颗白色糖丸,递到前面:“你吃过糖吗?很甜的,能让你想起很多你们美好的事。”
那媛娘似乎冷静了些,收回了那些遮天蔽日的头发,渐渐的眼睛瞪大。
洛棉暗暗感慨,果然她这糖丸,真是男女老少,童叟无欺呀。
洛棉唤出一只纸鹤,将糖丸刁起来,缓缓飞向媛娘。
媛娘没有手接,只能嘴张开,纸鹤将糖丸扔进嘴里,又缓缓飞向洛棉。
媛娘刚尝到那糖丸,突然就泪流满面,嘴里是甜的,可心是苦的。
那些美好的回忆仿佛被针扎一般,伴随着那些残忍画面,令她痛苦万分。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哪里做的不好?
我明明很听话了的。
洛棉悠悠问:“媛娘,你这么好这么爱他又这么听话,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媛娘泪眼汪汪抬起那双丹凤眼。
洛棉道:“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顿了顿,洛棉又道:“你知道吗?他这神位也是喝了别人的血,才得来的。”
媛娘震惊。
“他说过,他勤奋修炼几载,才得以飞升。飞升便是清河元君,掌管一方生死大权。”
“……”洛棉无语。
雪无旻:“……”
但媛娘说的极为认真,似乎还有些自豪,仿佛炫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洛棉不忍心戳破她这被洛戒洗刷过的脑子,但还是继续往她想知道的那个方向引。
“媛娘,既然你们这么恩爱,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呢?”
媛娘愣了片刻,嘴里的糖丸已经化没了,她哭了起来:“他说……”
洛戒抚摸着她秀发,轻轻挑起一缕,鼻尖嗅了嗅,“媛娘,人与神是不能相爱的,但我恰好是冥官,掌管这清河所有鬼魂的审判薄,不如你做鬼,我将审判薄上多填几项美德,再让鬼王阎罗将你赐予我做人鬼两界的传递鬼使如何?”
媛娘一听做鬼,立马有些胆怯:“可我要是死了,我爹娘怎么办?”
洛戒立马不开心了,抬脚摔门就要走,媛娘立马从身后抱住他:“洛郎,你不要走。”
洛戒充耳不闻,甩袖离去。
过了几日,媛娘父母突然暴毙,媛娘无奈,去城隍庙找洛戒。
洛戒现身诱骗:“你爹娘的魂魄暂且在我殿中……”他紧紧抱住媛娘,吻上她的秀发,“你不想做鬼也可以,但你愿意给我怀孩子吗?”
媛娘愣了。
洛戒抱着她隐身于神殿内,将她带到了他所处的异界宫殿。
宫殿的审判堂中,一对中年男女冲着其他鬼魂谈笑风生,“这可真是活着不如死了,死了以后还能有如此待遇,真是做人不如做鬼。”
“是呀是呀,咱们这位城隍爷,可真是位大老爷,等我下次转世为人,必为他烧香上供。”
“对对对,我要不给我女儿托个梦,让她来替我给城隍爷上柱香,也给积攒一些阴德。”
媛娘刚要出声喊爹娘,洛戒袖子一挥,那些鬼便被他们隔绝在纱帐之外。
洛戒继续哄骗:“媛娘,你看看,你爹娘过的可还好?做人有什么好的?等你为我怀了孩子,我们做鬼好不好?”
媛娘被他指尖撩头发撩的有些语无伦次,点点头:“洛郎,那我生下孩子,我们就做鬼,一家人团团圆圆,永不分开。”
洛戒点点头。
过了几个月,媛娘终于怀孕了,但她作为人,不仅与洛戒这位神天天相见,还时不时的要与成为鬼的爹娘相见。
人见鬼,只要被鬼问候一声,必然要浑身虚弱,生个大病。
可是怀孕了的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