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如今已经成年,是矢雾后山以及与之相连的几座山上的王者。
只不过这位王者一旦找不着吃的就会来佐江这里偷鱼吃,顺便挨顿骂就是了。
佐江接受到忍看来的兴味十足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在对佐江说——同时养熊和养兔子,您还真是有趣。
……一点也不。
熊是院外被动放养,兔子是院内主动圈养,佐江除了给了两个名字,好像并没有担起主人的责任。
好在忍的重点不在这里,她话音一转:“我今天在上山之前,见到津石太太了,好久不见了,真叫我意外啊。”
……怎么听语气,你们事先认识吗?佐江这样想着,看了忍片刻,开口时问的却是:“她先生是因为鬼才死的吗?”
忍点了点头。机会难得,她还在山下与津石太太聊了一会儿,知道了对方近一年来的生活经历:“佐江小姐还不知道吧,您先后帮了津石太太两个大忙呢。”
佐江:“……两个?”
“一是给她一份工作,”忍说道,“二是教训了她的仇人。”
佐江反应很快,听了忍的第二句话,眼前似有邪异的虹光闪过白玉的芬陀利华,顿时恍然:“就是那个鬼啊……他从未向我提起过。”
“……‘他’?”
猜不出这个代词究竟是指谁的忍有些疑惑,不过她可以首先将上弦二那个鬼从选项中排除,至于剩下的选项都有什么,这忍就不清楚了。
而佐江并未回答,只是微微笑着说:“下次她来,我会问一问他的。”
……不明所以的代词增加了呢。忍眨着眼睛歪歪头,不过并没有再继续追问。
接下来的三天,忍都留在佐江这儿休整。
这期间还有两个鬼杀队的年轻队员前来借住,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伤。以往佐江都要去请医生,因为忍在这儿,这个环节得以直接省去,由忍充当起了医生的角色。
除此之外,忍还抽空帮佐江收拾好了前院的小鱼池,告诉佐江应该喂什么样的饲料、什么时候喂饲料。
这给佐江帮了大忙。
前后院的两池子鱼都是矢雾老先生养的,佐江对此一窍不通,顶多能分清金鱼和鲤鱼的区别,每次喂鱼都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喂多了或者喂少了,让这些鱼倒霉的翻白眼——她实在不忍心害死它们。
忙完了这些,忍便动身离开了。佐江送她去门外,与她道了别。
忍目不转睛地盯了佐江一会儿,把佐江盯得莫名其妙后,她笑起来:“真是的,让我白期待一场……佐江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向我问起炼狱桑的事呢。”
佐江:“……我为什么要问起他?”
“嗯?为什么?”忍微微瞠大眼睛,“因为您与炼狱桑是恋人啊,难道不会牵挂他吗?”
一句话就将佐江说得闭嘴。
见状,忍笑道:“那若是我见到炼狱桑,一定会代您问好的。再见~”
轻飘飘的道别声散进了空气中,佐江眼睁睁看着忍脚步轻快,宛如蝴蝶般穿过山林,消失在视野尽头,片刻后才回过神。
她最近不太想提起杏寿郎。
这个早春三月里,杏寿郎人虽没来,却给佐江写来了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给她『栗馒头与可乐饼,我都要』的回信,由青田先生送来,果然附了这两样小吃。
他在信中讲述那对由冤家即将晋升为小夫妻的青梅竹马的故事,最后感慨道:『……托佐江小姐的福,我免受了不少相亲之苦呢!』
看得佐江直挑眉。
也是,寻常人家,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已经可以成家了。像是跟杏寿郎差不多大的青田勇也,去年秋末刚结婚,今年初春就宣布要当爹了。
疑心病重的佐江来回读着这一片段,总有些怀疑杏寿郎是话里有话。她不觉得有趣,也没有生气,只是在回信时意味深长地问:『免受了不少……意思是你还是去相亲了?看来颇有些心得体会?』
佐江写完这封信后,她的刀嚷着要她读一遍听听。佐江便如实读了下来,却唯独省去了这两个问句——她也知道有点酸。
等到杏寿郎的回信送来时,佐江一眼扫下来,在几乎通篇“佐江桑”的敬语后,末尾还有一句话,是对她上封信中提问的回答:『……哪里,佐江是最好的。』
“——啪!”
原本熟睡的朔风被惊醒了:『嗯嗯?夏天提前到了吗?佐江怎么在打蚊子,还脸红?』
把信拍在桌上的佐江捂住脸:“……你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