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三皇子谋逆,太子已死,唯有您可堪大任,莫要被公主言语迷惑啊。”
萧融笑着拔出身边护卫的剑,对准张正渝胸口一剑刺入,张正渝咚的一声倒下。他身后的禁军立刻跪下,随众人一同拜向萧黔。
再后来,便是她用被她提前骗来躲在宫中的江家小妹的性命威胁江遹,让他被迫接受了君后的封号。等到大局已定,他便称病闭门不出,以示对新政的不满。
“陛下,君后来求见呢。”杨婉拨开帐子,周洵将茶水端了进去,侍奉萧复喝下。
萧复呛了一口,抬起头问道,“他来做什么?”不待杨婉回答,她又道,“罢了,不见。”
江遹的声音忽而从门外传来,“臣拜见陛下。”江遹已经走到了萧复的内殿。修竹一边跟着进来,有些无奈,看了一眼杨婉,示意她也拦不住啊。
江遹望着熟悉而陌生的宫殿,嘲弄地笑了笑,她倒胆子大,殿内并无修葺,就这么直接住进了先帝住过的地方。一进门,热气便熏在他身上,有些燥热,他知道她冬天是一贯怕冷的。
隔着一道帘子,萧复慵懒的声音传来,“未经传召,君后似乎有些无礼。”
江遹道,“陛下拒贤亲谄,也不是为君之道。”
萧复闻言笑道,“我与君后说笑呢。许久未见君后了,你冒雪亲自登门,朕只有高兴的。来人,给君后上茶。”
侍女端来一盏茶,一碟菱角,江遹被迫在一旁坐下。他端起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头,但是君赐,他迅速灌完了一盏,胃里有些恶心。
萧复知道自己讨厌甜食,孙括说得不错,她如今倒真是恶趣味得很。
刚放下茶盏,萧复闻声便道:“君后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有话便说吧。”
江遹道,“陛下失落在臣处的旧物,臣是来归还的。”
他将簪子递给了侍女,由她送入帘内。
萧复拿着簪子凝视良久,继而笑了笑,这才预备起身。
只听帐内一阵窸窣的穿衣声,侍女终于拨开帘拢系在柱旁,露出里面的情状。
江遹也没躲闪,站起身拱手候在正中。
只见萧复一头青丝披散,未施粉黛,坐在床边端详着手中的珍珠簪子,一个男子随意拢着衣衫,正捧着她白皙的脚穿上鞋袜。
萧复似是不耐等待,踢了踢他的手,趿着一双红鞋走了过来。那男子紧跟着走了出来,向江遹行了一礼,“拜见君后。”
江遹未曾想到这情景,愣站在原处盯着这两人。
“君后?”那男子见他发愣,提醒道。
是,萧复是皇帝了,以她现在的作风,养几个男宠有何稀奇?还真以为她会像从前一样演戏么?
江遹盯着他的手,面色不佳,并未应声,退到了一旁。
周洵看向萧复,萧复挥手让他坐下。撇了一眼桌上空空的杯盏和未动过的菱角,萧复笑道:“君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矜贵,她抓起一把菱角递给那男子,“你剥吧。”
“对了。”萧复捏着簪子,放在了桌上:“东西也还完了,君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心中暗笑,江遹从前吃准了自己,要做什么说什么,总是不主动开口,而要她迁就着给他台阶,现在看来也还是一样。
果然,江遹沉默了一会才道:“辞官的那批老臣,陛下召回吧。”
“理由?朕的朝堂无才可用,无人可信?这叫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招进来的寒士情何以堪?”
她前脚刚赶走他们,后脚就又赶着迎他们回来,这不是明晃晃打她的脸?何况他们用这损人不利己的法子搞得京师一片混乱,就是故意向她示威,她倒要看看张允这把老骨头在那潮州能待得住多久?
“张允顽固,陛下想凭一腔意气与他对峙是撑不过他的,现在陛下处于劣势,这件事的利弊陛下心中清楚,何必为了争这一口气自损其身?这可不像陛下的作风。”
“流民四起,物价高涨,明明是张允构设的灾祸,是他们以民生为筹码玩弄权术,现在你们反倒来指责朕不惜社稷,要朕曲意向他们低头认错,朕告诉你,绝无可能!”
江遹道:“臣知道这不是陛下的过错,陛下无需认错,这份求召书,臣来写,陛下只需加印即可,剩下的都可交给臣来办。”
萧复看着江遹胸有成竹的模样,笑了笑:“君后还以为这是在公主府呢?孙括和九弟都未敢劝朕,你凭什么笃定朕会听你的话?就凭这一支光泽不再的旧珠钗?”
萧复摩挲着手上的簪子,嘲讽道。
“陛下走到今日,凭的就是以理制情,以利为先,是取小忍还是乱大谋,陛下心中明净如台,臣言尽于此,陛下自会想通。”
江遹言罢欲要告辞,那男子笑着将剥好的菱角递给萧复,她却抬头望向了江遹,“朕不吃这个,给君后吧。”
男子愣了愣,随即笑着交给江遹。
他接过菱角,行礼告退。由方才的侍女牵引出了寝宫,“方才那位是?”
侍女知晓他说的是萧复身边的男宠,笑道:“是九殿下听说陛下睡不好,送来的侍君,从前是禹州有名的乐人,弹琴好听,性格也温和,陛下说正式大选之后便要一块封位的。现在咱们都叫他周郎君。”
江遹点点头,“陛下畏寒贪热,喜食烤橘,肝火越旺,寝夜难安,不要一味用安神香,你们不要纵着她,也该劝诫陛下进食均衡。”
“小人知道了,君后放心。”
“去吧。”
见侍女走远,江遹面色冷淡,将手里的菱角扔在了地上,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而后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