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王府,叶明炽赤|身躺在汉白玉修砌的浴池,他双目微闭任侍女舀起浸泡着玫瑰花瓣的温水淋在他的身体上。
“殿下,缺子来了。”一个老嬷嬷站在帷帐外禀报。
“知道了。”叶明炽睁开双眼,示意侍女给他穿衣。
“殿下,太子近日出宫了。”缺子一身黑衣,颔首跟在刚出来的允王身侧。
“嗯,叶明焅出宫后可有什么动向?”允王抬抬手,将宽大的袖口撩起,随手捏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甜!给你一个。”
缺子接过葡萄后又说:“太子他先后去了戏楼、茶馆后就往东宫回了,只是不知为何,他回到东宫所用的时间比往日要多上几刻钟。”
“许是又跑他哪个别院呆着了,叶明焅虽手中没多少实权,但父皇宠爱,母家雄厚,手中的钱财可是不容小觑啊。”
允王扶膝坐下,躺在椅背上,闭上眼,“你说,他当真如他表现得这般只知玩乐,一点野心都没有吗?”
缺子大概是没想到叶明炽忽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思索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小的,小的不知,但就从小的暗中监视他这几年来看,太子好像,确实,确实只知享乐,而且,而且……”
“说。”叶明炽掐了掐眉心。
“而且,太子对身为兄长的殿下一直以来确实礼待有加,小的想是否可以减少对太子的监视。”
叶明炽眉头皱了几分:“那为什么父皇还不废了他!只要他还在东宫的位置上一天,本王就一天也不能放松。还有什么事吗?”
“禀告殿下,暂时没了。”缺子弓着腰,头不敢抬一下。
叶明焅睁开眼“嗯”了一声,他拿起腰间的玉佩:“对了,安平县的女尸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大理寺那边虽审理出了一些东西,倒也都不打紧,刑部那也给压下来了。”
“哦。”叶明焅来回抚弄着手里的玉牌,微微挑眉:“还能审出来点东西。”
缺子立马跪在地上:“殿下有何吩咐。”
叶明炽轻哼一声:“安平县丞做的干净些。”
“是!”
*
梁晓声坐在马背上,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萧桓的外衣,
“害怕吗?”萧桓问道。
萧桓双手环在梁晓声的身上,药草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暖融融的酒气,不急不慢的行在无人的街道上。
“肖公子,我想您失礼了。”梁晓声在掌握了一些平衡后,自觉与萧桓拉开距离。
萧桓见状轻轻地笑了一下,“在下日后会给梁姑娘赔罪的,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不会被姑娘声誉造成什么影响,姑娘行路艰难,而又天寒地冻,夜间更危险。”
梁晓声不知如何反驳,她一女子本就与男子共事,又主医治妇科,向来对男女之间的界限没有整日不出阁楼的女子那般严苛,况且肖远说得确实在理,这夜路给她走回去,不是得冻得生病,就是双腿得废了,而且现在确实暖和了好多。
“那谢谢肖公子了。”
萧桓嘴角勾了勾,他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地说:“恕在下冒昧,请问梁姑娘家住何处,我好将姑娘送去。”
“梅雪巷梁宅便是。”梁晓声话音刚落,就听见萧桓轻轻笑的声音,她不禁好奇:“肖公子为何会笑?”
“我笑我们确有缘分,我今日落宅刚巧就在梅雪巷。”
“那……那着实巧。”梁晓声微微低下头。
雪又飘了下来,萧桓低声道:“梁姑娘,我想我们得快点了。”
梁晓声的“嗯”还没出口,萧桓就轻轻踢了一下马肚,那马立马加速了起来。
“啊!”梁晓声被吓出了声,她的双手下意识的抱紧了萧桓的腰,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这般动作逾越了规矩,自觉与萧桓拉开距离。
梁宅前,萧桓先下了马,然后将手递给还在马背上的梁晓声。
梁晓声没有去拉住萧桓的手,而是自己从马背上一点点下来,还差点跌在雪里,她整理了下发丝,向萧桓道了谢:“劳烦肖公子今日送我回家了。”
萧桓应了她的道谢后,没多停留,牵着马朝梅雪巷的深处走去。
天又下起了小雪,梁晓声站在原地,看着萧桓的背影,脑海里肖远的声音和萧桓的声音逐渐重叠,连同那陌生的背影都好似梦境一般。
“为什么明明样貌一点都不一样,却让人总把你往萧桓身上想。”梁晓声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第二日清晨,老家丁拿着竹条做的打扫把清扫着门前的雪,见梁晓声穿着官服出门立马围了上来:“小姐,刚一个看着挺贵气的公子来过让我交个东西给你。”说着就把一个墨色的盒子交给梁晓声。
贵气的公子?梁晓声首先想到了肖远。
她接过盒子放在药箱里,跟家丁道了谢便匆匆赶去太医院。
今日的太医院有些反常,吵吵嚷嚷。
梁晓声把萧桓给的黑盒子拿出来小心打开,在开盖的一瞬间一股扑鼻的茶香袭来。
“雨前龙井”,梁晓声心想,茶盒里面掉出了一个字条,拿起一看,上面写着:“赔罪。
“梁太医。”太医院之手李牧的声音将梁晓声吓得一个激灵。
“李大人,有何事要吩咐。”
“咳。”李牧顿了一下,略显为难:“我就直说了吧,不知梁太医可听闻安平县女尸一案。”
安平县?梁晓声心里一紧,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李牧又道:“此事重大,我只能偷偷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