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宇的生日很不巧，赶上了月考。大家忙着复习备考，梁思宇便谁也没告诉。
他近日春风得意，有生日buff加持，预感这次考试必定能超过盛星驰。
月考期间晚自习照常，梁思宇白天发挥不错，明天考他最讨厌的政史，他此时不想看书，戴着顶鸭舌帽在座位上偷懒。
帽子是前几天买的，为了防止乔西真送他，他便自己先买了。
梁思宇挪挪椅子调整坐姿，屁股被什么尖细的东西扎了下，他拧眉，摸了摸椅背上的书包。
一枚校徽上的针从书包底下冒出点头，在灯下闪着冷冷银光。他当时随手扔进去，没留意校徽针是开着的，这会儿差点没被扎死。
梁思宇赶紧拿出来还给盛星驰，补充道：“捡的。”
盛星驰没什么表示，收进桌洞。
……
热闹的晚修课间，乔西在和小姐妹诉说心事。
“……盛星驰他好冷淡哦，我都想放弃了。”
施琪：“他看着就很高冷，咱知难而退不丢人。”
“帅哥千千万，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施琪顿了顿，目光转向乔西，“西西啊，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梁思宇的关系。”
“我和梁思宇？”乔西撑着头认真思索。
走廊传来嬉笑打闹声，她陷入回忆，仿佛看见两个穿着开裆裤互殴的小朋友，被两边妈妈分开，逼迫着握手言和。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幼儿园小学在一个班。他有时候真的很欠揍，我以前还和他打过架，也吵过好几次。”乔西说到这弯了弯眼，放缓语调，“不过和他斗嘴也蛮有意思的。”
施琪疑惑：“你们认识这么久，竟然没有喜欢上对方吗？”
乔西一愣，摇摇头，半开玩笑道：“怎么会，盛星驰□□号还是他推给我的呢。”停了几秒，她补充，“而且梁思宇……他以前说过不喜欢我。”
乔西仍记得梁思宇的原话——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饶是乔西记性一般，这句话记了快两年。
她做下结论：“所以我和他可能更像比友情多一点的亲情，毕竟，他是我孙子嘛。”
施琪作羡慕状：“真好啊，我也想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乔西摊手：“没准你有了后就会嫌烦。”
-
梁思宇的爸妈在他四年级离婚，之后每一年的生日都是乔西和他一起过。
乔西和梁思宇小时候不太合，他会在课间拽下她马尾上的皮筋，把她惹到火冒三丈。
乔西那会儿很烦梁思宇，巴不得梁思宇从地球消失。可当梁思宇因为父母离异，真跟死了没两样时，她却跟着难过流泪。
也是那年后，乔西常常感到梁思宇家好冷清，只有他和他妈妈两个人。于是暗暗做下承诺，不缺席他的生日。
……
梁思宇妈妈做了几个小菜，问乔西还有什么想吃的，她可以现在做。
梁思宇不服：“妈，今天是我生日！”
乔西嘎嘎笑：“阿姨，你上次煮的藕粉好好吃，我还想吃。”
梁妈妈疑惑：“什么藕……”
“妈——”梁思宇拖着长音，“就是你上次叫我买的啊，早就吃完了，乔西我回头发你链接，你自己也能做。”
乔西点头：“好好好，要不你直接帮我下单吧。”
“行。”梁思宇岔开话，“我的礼物呢乔西，你不会忘了吧。”
“啊，你等等！”乔西哒哒哒跑回家拿。
饭桌安静了，徒剩梁妈和梁思宇面面相觑。
梁思宇若无其事喝了口水，吞咽的咕咚声尤其响亮。
梁妈睨着他，悠悠打趣，“怎么没给我煮过藕粉啊。”
知子莫若母，梁思宇一句话就把事情败露了。
“咳咳……”梁思宇快被水呛死，连连咳嗽，“妈，你别和她说……”
梁妈笑道，“你真当我不知道啊，成天在厨房捣鼓来捣鼓去，是不是还摔过我一个碗。”
“……妈。”梁思宇被说得脸红起来，小声嘀咕，“就摔过那一个。”
孙美华调侃够了，面容严肃起来：“西西是个好女孩……”
话起个头又停住，把梁思宇吓了一跳。
“然后呢？”他小心翼翼问。
孙美华继续道：“但你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再想别的。”
“哦。”
梁思宇松了一口气，暗暗思忖，他倒是想上了大学再想别的，可她突然对别人来了个什么破一见钟情，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
还想再说几句，乔西回来了，梁思宇及时闭嘴。
“给。”乔西丢去一个袋子。
梁思宇隔着袋子摸了摸，根据形状判断不是帽子。
他期待地打开。
一瓶生发剂。
上面的小字写着：头顶大事，得用最好的药。
还有乔西贴心打印的小广告纸，上面印着各种秃顶的样式。
前秃后秃，左右秃，花式秃。
好他妈恐怖。
梁思宇差点没把纸撕烂。
“乔、西、西”
梁思宇一生气就会这么叫乔西名字，一字一顿，像是要杀人。
乔西赶忙跑走，浇油点火：“多适合你啊。”
梁思宇追出去，强调道：“老子是剃头了，不是秃头了！”
梁妈听着两人打闹的动静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