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自从上次大战过后,羽衣算是一次性吃了个饱。
剩余的任务金,在白绝给都城写了一封信后,也很快有人押着满满当当的物资送到了山脚下。
用布匹粮食充作资金,已经是贵族们的常用手段了。
虽然不比金钱通用,但也不错了。
羽衣的忍者除了必须巡逻值守的,几乎全都下山去搬运这些东西。人手不够的时候,还喊上了各自认识的流民朋友。
因为平沙在战场上拍着胸脯保证过让敢死队的回来就加入忍族之中,很多平民听说了都在张望。
固守成见的不少,但谋求现世安稳的更多。
先有少族长羽衣邦彦亲自发放慰问金,后有白夫人纡尊降贵亲手操办,无一不表明羽衣一族这次是真的打算接纳他们了。
具体安排的人能得到更多好处,但最开始不顾一切为他们站场说理的人留下的印象却最为深刻。
在诚一郎带队的忍者不停劝说下,连最固执的村民都将信将疑的把后代送给羽衣忍者一起训练。
不为别的,多学一样本领,将来也多条出路。忍者地位是低贱,但他们就是比平民更能生存下去。
再说了,又不是去当炮灰。族长的女儿也在其中。羽衣族长再狠毒,也不可能连自己的孩子也一起害死吧。
本着最朴素的你活我也活,你死我也死的诚意,流民的动荡的心中终于扎下一根名为忠诚的刺。
天气渐渐凉了下去,一场场的秋雨将暑气扫荡得一丝都没剩下。
羽衣不再接受更多流民,将原有的平民们迁移到更靠近山顶的地方。那里有一圈平地,正适合打地基。
茅草屋肯定不能再建。山顶风大,一场大雨过去,十户得有九户要被吹没了顶。
秋天快要结束了,这几天都是大晴天,干燥得很。
羽衣忍者们带着最近认识的平民们去附近的树林里砍竹子,打算建一些轻便的竹屋。
那东西每年春天都能长一大丛出来,地下的肉质根更是粗壮发达。如果不加以控制,春笋连铺了石板的地面都能顶起来。
邦彦对这项工作特别感兴趣,每天天不亮就张罗着不同的人手去砍竹子,夜夜摸黑才回来。有时候赶不上,直接就在野外合衣睡一晚。主打一个轻快能干。
他在避着大家。
平沙心知肚明。
羽衣天丰吃饭的时候会埋怨几句儿子长大了不听话,听到有人表扬少族长身先士卒为大家谋福利,立刻又笑得老怀安慰。
自从黑绝回来后,他变傻了不少。
阿兰被抄家的时候,满心都期盼着他能下山为她做主。可是直到最后人都差点无了,羽衣天丰都和不知情一样在山顶该吃吃该睡睡。
平沙一度怀疑这老家伙就是那么厚颜无耻劈腿渣男,可试探了好几次后,发现丫连族会都不去开了,成天待在家里守着满满一屋子粮食布匹傻乐。
失去了头领的老顽固们,被白绝使手段逐个击破。新一代的壮年忍者几乎都站在她那一边。等她要回了剩余的钱粮,连最不听话的死硬派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平沙的日子就更好过了。走在路上,任谁都会笑着对她打招呼。
抓住这个机会,她拉上不少壮丁琢磨出了黄泥砖的烧法。送来的粮食里有不少糯米,她和白绝打了招呼,把这批米留了下来。
黄泥加糯米水就能烧出不错的砖头了。
有忍者试过,不用刀剑,光用手劈没那么容易劈开。
那不就成了!
用这玩意儿砌墙,再用竹子架梁铺屋顶。秋天的茅草一找一大片,晒干了一层层的铺上去,就是一间好屋子。
这段时间,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造房子上了,玩得是不亦乐乎乐不思蜀。
直到羽衣莲被众人推过来以死相谏小小姐必须参加忍者训练了,她才念念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土窑工地。
见她离开了,邦彦终于松了口气。
妹妹太能干,反倒逼着他也不得不努力。一个月在外奔波下来,原本白胖胖的脸蛋都瘦出了下颌角。
晚饭时分,羽衣天丰终于在家中见到了闻声未见面的长子。
他欣慰地用力拍打他的肩膀,夸赞他终于有了一族之长的样子。
邦彦下意识就去瞟名义上的母亲白夫人。
白绝打开扇子遮住脸,发出虚伪的娇笑声。
他苦笑着连连摆手,表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值一提,都是跟着老忍者老村民学的。
是啊。他只是出了把力气,换成其他人来都一样。
可平沙做出来的黄砖是连最见多识广的忍者都没见过的东西。
他低下头,安静地坐到父亲身边开始吃饭。
窗外传来清鸣声,平沙没空开窗,用脚趾夹住散落在地上的短剑顶开了窗栓。
褐色的游隼冲进屋里,收起羽翼停在榻榻米上。
“诶!你把我席子抓烂了!”
阿角的黄眼珠子转了转,故意收起爪子,划破了草茎。
“你……”
平沙无奈地搁下笔,在窗户外捞起一个小罐子,取出一条风干的肉丢给它。
“接受贿赂了啊,不许再捣乱。等我把信写完。”
她趴会地上,咬着笔杆构思着措词。
阿角滑稽地走了两步,感觉不符合自己狂霸酷炫拽的气质,一个振翅,扑棱到了五斗柜上。
柜子上摆着装水的竹筒,它毫不客气地探头进去喝了几口。然后,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