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弃权。丢盗弃甲。
他连看,都不敢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是她的回应吗。
她会答应的吧,一定会的,她那么喜欢他。
两情相悦,郎才女貌,一段佳话。
但于他而言,那一幕实在太刺眼。
他重重地倒在地上。膝盖是止不住的疼痛,心里也是。
他请了三天假。高考三天,觉榷去寺庙里为桑措跪拜了三天,只为祝她高考顺利,替她祈福。
少年的爱从来沉默固执也坚定。
不需要证明,不需要肯定。
或许,沿途的风与灵堂的佛像见证了吧。
事实上,他并不迷信,也不信佛,他只信桑措。迷信的是她,信佛的也是她。
可连续两个月,一天不少,日日去寺庙的人,是觉榷。
为请佛祖保佑她,长跪不起三天的,也是觉榷。那又如何。
他是爱桑措,可桑措,是自由的。
觉榷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愿望。
她过得平安快乐,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这是觉榷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6.
天气逐渐燥热,曙市的温度直线上升,而距离高考结束还不到半个月,桑措接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她去试课时,那个小孩儿特别不听话,她本就不是很缺这一份工作,原本是打算拒绝的。
试课结束后,桑措委婉地表示自己不想教。那个家长表现得特别可怜,卖惨说自家孩子只听得进去她的课,虽然效果不是立竿见影,但比起之前的那些,真的好太多了,又再三强调钱不是问题。
桑措犹豫了很久,暂且答应了下来。
她记得觉榷快要过生日了,得提前备好生日礼物。
回到家洗完澡,桑措拉开桌椅坐下,桌上摆着许多打满红叉的试卷,她准备给新收的学生制定学习计划。
学生杨浩今年初一,可能是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多少苦,学习不中用,调皮捣蛋倒是样样在行。
桌上的试卷,最高分也只有十打头的两位数。
思及此,又想到他在课上的表现,桑措就想仰天长叹。
制定好计划并分析试卷,做完这些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桑措舒了口气,给微信最上面置顶的人发消息:家教老师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退回主页,才发现自己发错人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撤回。
她把原来要发给林书白的消息发给了觉榷。
想到觉榷,她才意识到从试课回来后就一直没见到他,但她并不担心,不紧不慢地点开了手机短信那一栏。
果然收到了他发的短信。
十点。
觉榷:桌上有切好的西瓜,忙完记得吃。
十点半。
觉榷:同学喊吃夜宵,出去了。
桑措推开房门,夏天的夜晚热气袭人,她拿了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一盘西瓜就回了房间,一边吃一边想,在这个通讯技术这么发达的时代,觉榷却偏偏喜欢用短信发消息,真奇怪。
算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她是琢磨不透的。
她回了句ok。
消息刚发出去,对面又发来一条:去唱歌了。
桑措:早点回来。
放下手机,桑措一边看书一边拿牙签戳西瓜吃,他切的西瓜总没有籽,也很甜。
另一边的ktv。
白衬黑裤,服务生打扮,是觉榷。
说的是唱歌,实际上是来工作。
他长得高,为显成熟还化了点妆,所以虚报年龄也并不惹人怀疑,更何况这家ktv本身就没有很正规。
桑措只知道他白天在花店打工,并不知道他还另接了三个兼职,分别是烧烤店、ktv以及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如果可以,他想给桑措更好的生活。
即使她未来的生活没有自己。
午夜十二点,正是夜场开始的时刻,来喝酒唱歌的人格外多,浑水摸鱼做各种乱七八糟事情的人也格外多。
路过一个包厢时,觉榷清楚地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女生的□□声,夹杂着喘息与男人迷离的调笑,□□不堪。
………
意识到里面正在进行什么激烈的角逐,他愣住,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有个女人单枪匹马冲进包厢,破口大骂起来,夹杂着“婊子”“小三”等等字眼,隔音效果很不好,觉榷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一切动静。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荒淫无度。”
觉榷侧过脸,走在她旁边并说话的是这家ktv的老板,大家都喊她杏姐。
三十而立的年纪,举手投足皆是风情,却老练无比,做事干脆利落,当初把觉榷招进来的时候,她盯着那张借来的身份证上的照片看了许久。
烟雾缭绕中,女人指尖燃着名为芙蓉王的香烟,看不清她的轮廓,只听得对方哑声道:“江洵?”
“嗯。”
“今年十八岁。”
“嗯,上个月刚过的生日。”
气氛凝固,良久,对方沉默到觉榷以为自己不会被录取,结果她大手一挥:“行,留下来。”
看她当时的神情,觉榷总觉得她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没有戳破他的谎话而已。
但他并不想深究,装聋作哑就好。
“别这么大惊小怪,以后的路还很长,形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