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脑袋沉吟下,究竟挡不住怜悯心泛滥,郁仪掏手机翻,一下翻出刚加的余豪,作轻松口气:
“嗯,给你找了个好机会哈,”眼看着周忱说,“为你偶像效力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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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豪被逼效力,只能任劳任怨。大热天的,不仅一路背周忱,还把能用的东西都拿上,背人兼搬家地气喘吁吁。
把周忱背进郁仪家房里时,郁仪不让放了,嫌恶地嗅嗅周忱衣服:
“有点味,你不觉得有味吗?”
余豪弓着腰,累的眼都不想睁:“不觉得。”
郁仪指门口浴室:“勉为其难,想你好人做到底。”
余豪白她一眼:“要求真多,干吗不直接把他放我家,伺候的人有的是。”
郁仪看余豪弯腰俯身,两人叠在一起样,就脱口而出:“怕你家伺候的玷污他。”
余豪想起上次被人捉现场的糟心事,闷闷回怼:“好笑,本人亲自上阵,你就不怕玷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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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仪存了要照顾人的心,但有些事不好下手,把余豪使唤个够后,终于见周忱安安稳稳躺好。虽然还是潮红,但呼吸没了那种诡异的咻咻咻。
“他身上很热,不用去医院?”余豪打着赤膊在床边说。
“去也没用,他会跑的,”郁仪目不斜视, “这次像还好,你去买点体温计退烧药。”
余豪一筹莫展神情:“怎么又是我?”
“澡都洗了,不差这跑腿。”郁仪明白他衣服打湿不好出去,蹲下身,从顺来的拖箱里摸出件。
余豪接过破棉布衬衫,一脸郁闷:“你还真是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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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夜深,周忱高烧不退,郁仪不敢去睡觉,拿毛巾裹点冰块敷。
墙纸轻黄,地板温润,落地灯散发均匀的光,看周忱陷在玫红枕被的样子,晚上那老洋房里的心惊肉跳,总算被驱散了点。
这人安静,整整齐齐,纹丝不乱,有着好闻的清洁味,一派清澈明净了,这么悦目的,好像刚才的经历全是幻觉。
“有鬼吗?”换毛巾时,郁仪又忍不住对周忱的脸旁问,“你在怕什么?”
毫无动静,在换好后,她拖个沙发椅,到落地灯前坐下,对着这切切实实的人,忍不住开始网上搜。人肉一番,发现这人经历一目了然,几乎就是自己了解他的全部:本科燕大,硕博连读,不过在读第三年时,拿硕士学位毕业,然后作为什么人才引进,到了自己所在的杭城。
但不甘心,继续一页一页翻,排除同名历史人物,加上限定词,又翻出了点料:原来这人优秀的历史悠久,京城名中毕业,竞赛头奖,三好学生等等名衔一大串。可除此之外,绞尽脑汁搜,也没再搜出什么。
不过冥冥中感觉到,他身上的阴影,跟燕大的那场事故有关。再按那事故搜,发现当年吓人的火灾,网上水花寥寥。一概说是实验室事故,只剩了些零碎视频,和短短几字说法——电器老化起火,实验人员轻伤。
没查出什么,郁仪烦躁地盖电脑,拿起手机,才想到,还剩那张照片呢,那张电脑的开机画面。想着想着,把照片甩个贴吧里,一分钟后,有人回,是西南地区的苗寨。
“旅游照片吗,”移开手机对周忱,“你喜欢的地方,拍得得意的照片?”
好奇心没法满足了,郁仪搁手机,看周忱微微启口,像要答她,却浑浑噩噩并不出声。只剩了静谧,叠叠窗帘下,安宁而舒适的静谧。
郁仪哈欠,哈欠到咧嘴一笑——反正这晚不孤独,至少表面平静又美好,就别庸人自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