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要他回来，千方百计要他回一义科技，乃至跟郁仪做交易。
因为周大教授要挽回损失，要继续冒进，要不可不扣推进事业，要他继续坐在风口浪尖上……
难道不是？
“他说过什么？”瞪着庞飞龙，愣愣问。
“说要我接一义科技。出事后，我彻底脱了黔省数据公司，来接这里。”庞飞龙沉声答，“前段我出差，去拜访过他，他人挺消沉，公司的事也不过问，只吩咐随波逐流算了。”
“是吗？”
“很沉重地说起过你。”上下打量周忱，“说你很不好，老在病危，他只想你好过来，不会再对你有任何要求。”
然后手握上周忱肩，郑重又炽热地，用种模仿语气：
“还说，他最想的是，你好过来后，能单纯地读完书，远离是非国外去读。以后回来，自己爬上他的位置，自己想该怎么做。”
肩被握得紧实，周忱只觉身一颤：这老实师兄，不会扯谎，也没必要扯谎，一义科技也不是什么香饽饽，他非要给占住。
他可能真在传达，长辈要说又没说出的话？
难道，自己一直想错？
不对，以往毫无掩饰的陷害，是明摆着的。
庞飞龙也说实话：“其实我们想做你，又不敢做你，讲真，太可怕，最严重的后果都放你头上。”
又像难受似的，咬紧嘴，又耸耸嘴唇：“不过老师终究，还是最顾念你。”
半夜的灯火迷离，周忱有点莫名其妙。庞飞龙这连番感慨，是可怜他，还嫉妒他，还是有别的什么？
车轱辘话地，一通说长辈对自己“想法”，是什么意思？
任务在前，他不太想多想，反正师门怎么看他，他早明白。他身上聚的宠太多，光环重重，好在总有大祸大锅让他背，如此大家也算心里平衡。
“是啊。老师对他的踏脚石，总得做点表示，不然，以后还怎么叫你们死心塌地。”
周忱转开眼神，不在乎地瘪瘪嘴，只想按原来想法，结束跟庞飞龙的谈话。
庞飞龙忽半蹲下，绷紧的脸扭曲着，把桌上的黑框眼镜，拿起端放在周忱脸上，遮满他脸：
“那你是接受他的‘表示’了？”
周忱不明所以，被调整眼镜，被按紧了手嘱咐：“明天讲完后，就不要再趟这淤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