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老子想再看看老子徒弟……”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满桌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青娘不是说,师爷的徒弟不能再复活吗?”七月只愣了一瞬,缓缓说。
她以为这个是和周生生的一样,见一面就是让对方也见他,想让死人见活人,这个世界可没什么阴间魂魄,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让死人复活。
可是,之前在璇玑宫的时候,七月就听玉璇玑说过,青娘查过,他徒弟是不能复活的,没那个资格。
突然来这么一出,七月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玉璇玑却只是摇头,定定地看着七月,目光有些松散:“老子知道,老子就只是想见见他,再看看他的样子……”
说着说着,玉璇玑提起杯子,灌了一杯酒:“……时间太久,老子自己都快搞忘他长什么样子了,老子就是想再看看他……”
听着玉璇玑有些混乱的话语,七月大致明白了——玉璇玑就只是想姑苏再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看看。
这具体怎么办,七月还真没个主意,只是这比让人复活应该要来得简单,七月想着,起身说:“那我先下去拿天书。”
还没等七月离开桌。
“咻”的一声,一个白色的汤圆就闪现在桌上,对着众人呦呼呦呼。
“天书,你怎么……?”七月有些吃惊,天书竹简不是在楼下吗,为什么自己刚想下去拿,天书自己就跑上来了。
“呦呼呦呼,只要斋主心里想着呦呼的样子,无论多远,呦呼都能立刻出现在斋主眼前哦~”天书绕着众人头顶飞了一圈。
虽说都这样解释了,众人的目光仍是惊讶的,唯独织女淡淡一笑:“这便是‘千叫千应,万叫万灵,隔山叫隔山应,隔河喊隔河灵,不叫自灵。’斋主刚来无用斋,接天书那天,我与斋主念过这段话,说的就是这个,只要斋主有令,天书皆会照办;只要斋主想天书出现在自己面前,无论相隔多远,天书都会立刻出现在斋主面前。”
天书落到鲛珠上,蹦跶两下:“呦呼呦呼,是的呦~”
无论相隔多远都能立刻出现在眼前?算来还真是方便。
夜风吹得七月有些倦意,听了织女的解释,七月也没在天书这事上纠结,看了一眼玉璇玑,淡淡说:“天书,玉师爷想再看看他徒弟,可他徒弟又不能复活,你有什么办法吗?”
玉璇玑等待着天书的回答,屏息凝神,目光中夹杂着期待,一反往日的吊儿郎当,连身子都坐直了不少。
“呦呼呦呼,有的哦~”天书笑着,眼睛看着又眯成了一条缝,“呦呼,只要从玉师爷脑袋提取出关于他徒弟的记忆画面,呦呼再放映一段出来,就可以了,呦呼呦呼。”
听着前半段话,玉璇玑面色带喜,听了后半段话,玉璇玑脸色由喜转忧,挠挠头发:“可是,老子好多都记不清了,老子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时间能够抹去很多东西。
“呦呼呦呼,记忆不会消失的哦~”天书从鲛珠飞到玉璇玑头顶,“呦呼,记忆永远存在,永远鲜活,永不模糊。想不起来的只是人罢了。”
记忆永远存在,永远鲜活,永不模糊。
七月跟着低声重复这句话,忽而想起了许多年前,她刚离开蓬莱的时候,所谓的青娘,抹除她在蓬莱岛上的记忆,其实也不能算作抹除。因为她坠崖后,恢复记忆,还清楚记得蓬莱岛上的事情,甚至更加鲜活,宛如昨日。
天书这番话,让七月明白了点什么。
此番话打消了玉璇玑的疑虑,另外玉璇玑完成这个心愿的代价也不是太大,只说是让玉璇玑少些法力,他很痛快地应下了。
天书朝空中吹一口气,天书竹简稳稳当当立在了众人头顶,无字竹简上依旧闪耀着金光。
纸落下,玉璇玑扯了几根头发甩上去,熊熊烈火从纸面燃起,火熄灭后,纸上留下了玉璇玑的生辰住址和心愿。天书变出笔,七月依旧提笔画圈。
纸飞回到竹简上,消失不见。
“哇,好神奇!”看得迦箩和三师兄都直了眼。
正吃着饭的芦小花白了他们一眼:“咯咯咯,少见多怪。”
七月坐回原位。
天书在天书竹简上蹦跶两下,这竹简就自动卷了起来,蓝色的光点从竹简中飞起,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无用堂,无阻挡般穿过了无用堂紧闭的门,和竹简一同消失不见。
“呦呼,玉师爷想看姑苏在世时,哪一个场景呀?呦呼呦呼。”天书飞下来,绕着玉璇玑脑袋转。
玉璇玑沉默半晌,舒尔抬头看了七月一眼,笑了起来。
七月被玉璇玑这个眼神搞得云里雾里。
玉璇玑拉长声音——“看他唱那段……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子虚调》的戏吧,正好逢上七月儿生辰,来个节目也热闹。”
提议是不错的,一则却是生辰没什么节目,二则就是这地方本来就是露天的栏杆台子,除了摆饭桌,看戏什么的也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饭桌前方正好留出来个不小的空地,三面环栏,站在那栏杆处往下看,可以将十里街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可若是站在这饭桌的角度看去,倒只能看见夜空。
应下话,天书就定在玉璇玑额前,一束黑色的光从天书的额头朝玉璇玑额头冲去,两人都闭上了眼。
“好耶,可以见到师父长什么样子啦!”迦箩欢喜得拍手,身子坐板凳上,脚丫在桌下晃。
银铃铛的声音也清脆地响。
三师兄也是面露喜色,接上迦箩的话:“说起来,璇玑宫虽是玉师爷开的,可宫里人都挂名在姑苏师父的门下,偏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