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火光，他静静望着尹仓灵眉头紧皱，仿佛陷入梦魇，口中不停呢喃，“下雪了，你明明答应过我，要陪我堆雪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食言……”
商玄声以为她梦见少时场景，不免蹙紧眉头，沉吟片刻，生怕吓着她，便轻轻应和，“我没有食言，我答应你，今年冬天一定陪你堆雪人，好么？”
眼前人并未如他所想般清醒回应，而是嘟囔几声沉沉睡去。
商玄声眼眶微微发热，闭目，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尹西成，你最好没骗我。”
他脑海里渐渐浮现自己和‘尹西成’相遇胡玉楼画面，心底一道声音说道，“朦胧雾气间，你好似和我若即若离，你摘下我发丝间黏贴的红色喜纸，说你好奇男子之间的相处，疑惑触碰是否真的会滋生出情意，我当时只觉得可笑。”
他再次睁开眼，舒眉软眼，凝视了她许久，又抬眸看向之前打赌的佛像，朝它喃喃道，“你也看得到，对吧。”
看得到，即使彼此都身为男子，也会存在那一丝值得孤注一掷的温情。
第二日，天光大亮，窗外鸟儿叽叽喳喳，阳光普照大地，尹仓灵悠悠转醒，身边却只有老槐在默默收拾行囊，商玄声不见踪影。
尹仓灵揉了揉惺忪睡眼，问老槐，“他呢？”
老槐摇摇头，回应说，“清晨时分我清醒后，就不见王爷身影，兴许嫌弃这里脏乱，回都城去了吧？”
尹仓灵迈步踏出门，打开锦盒取出一颗蜜饯放入口中，甘甜滋味流淌进心底，“我们走吧，去安民长街，找他。”
她大步朝千佛寺外走去，迎面吹来的风意外充满无尽温暖，额前飞扬起的发丝依然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