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太过熟悉,她问完就想起,笑呵呵上前拉住蒋年年的手。
“呀,是你们呀,诶呦都长这么大了,变亭亭玉立的姑娘咯,大娘都认不出来了。”
她慈祥地拂着蒋年年的发,身边高纬突然站起,愣是吓了大娘一跳。
“你阿兄都长这么高了,看来这些年伙食不错,日子过得好吧。”
“我跟我……阿兄,在城里卖烧饼,卖得不错,赚了些钱。”
大娘家养鸡,有个鸡棚,专以卖鸡蛋和鸡肉为生,在了解到两人未吃早饭,大娘热心给了两个鸡蛋,两个馍。
他俩像是来蹭饭一样。
本着不能白吃的主义,两人便帮大娘干起活,喂起鸡来,大娘家的鸡真是矫健,扑起翅膀能飞上屋顶,黑里红里黄里的羽毛蹭亮,鸡冠红厚。
“阿兄,你去那喂,我这喂过了。”
蒋年年开始指使起高纬,她站在金黄的玉米粒间,俯身撒粮,耳间的碧玉小珠一晃一晃,在金灿的阳光下闪着光泽。
高纬捧着箩,定定地望着这副田园风景图。
女孩起身,
“你踩着蛋了。”她不免心疼,但又念在高纬也是第一次,只好叹气继续喂鸡。
“回去记得赔大娘。”
嗐,这天天说她笨,结果喂起鸡来,比她笨多了。
她小人洋洋得意,报应很快便来,一只鸡从屋顶飞下,好巧不巧降落在她脖颈,爪子狠狠划过。
她摸着脖子吃痛一声。
高纬被蒋年年责问,讪讪低头,默默在角落喂着一只抢不着饲料瘦弱的鸡。
他闻声抬头慌忙跑过来握住女孩的手,见手上有血,神情紧张急道:“我看看。”
说罢便去掀开她脖后的衣领,蒋年年一躲,用封建礼制的口吻说:“阿兄,这于理不合。”
他钳住少女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攀上她的脖颈,拉扯下衣领,白皙的脖颈上触目惊心三道血痕,高纬撕下袍边一角,轻轻擦拭着鲜血。
边擦,边平静道。
“你昨夜亲你阿兄,怎不觉得于理不合。”
察觉到少女躯体一颤,脖子连着耳根缓缓泛起红,他扬起嘴角,眼中蓄着笑意。
蒋年年不敢再说话,真羞耻,连疼痛都被难为情所掩盖。
拜别大娘后,两人行入森林。
树大参天,遮住天边的太阳,阴森森,不免感到寒凉,偏那乌鸦凄声让人不寒而栗。
蒋年年驾在马上,瞧这四周,按照剧情发展,此刻应该出现刺客。
果不其然,在盯了半天皇帝喂鸡后的刺客,终于按耐不住,箭飞来射中马腿,马儿嘶吼一声摔地。
不讲武德!
蒋年年天旋地转,在快与大地亲吻时,腰上重重一揽,她站稳脚,抬头便见一个刺客持剑刺来。
寒光一闪,血溅三尺。
高纬眼眸一转,抽出剑身,毫不费力杀了眼前的敢死刺客。
与此同时,一道道黑影从树上跃下,挥剑冲向中心一点。
少年神色平静,揽着怀中没见过世面,竟有一丝激动的人。
刀剑挥舞,杀人,轻而易举。
蒋年年思索,这么惊心动魄的画面主角团总该有个挡刀,她想起她那还没用过的两套复活甲,和上次使用后突飞的好感值。
眼见着高纬人快杀光,也没给她留一个。
突然树上又跳下一个黑影,刺剑而来,高纬背靠树,杀着前方几个,无暇再顾。
蒋年年侧头那道黑影愈来愈近,她赶忙从高纬怀中挣脱,替他挡剑。
少女裙摆一转,长命锁细碎作响,剑生生捅穿她的心脏,剑尖在背后刺出,鲜血如珠般滴下。
天爷啊,真痛啊。
拔出剑的那一刻,她回眸,高纬彻底杀疯了,他揽住她倒下的身躯,一剑剑捅穿刺她的黑影。
少年脸上染血,四周尸横遍野,夕阳西下,他小心翼翼抱着她残破的身体,在深深树林中,颤抖地捧着她苍白的脸。
蒋年年吐了口鲜血,漫延至脖颈,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少年的脸颊,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那双蒙着玻璃的桃花眼。
“答应我,如果我能活着,就喜欢我好不好。”
高纬紧紧握住她的手,慌忙不知所措。“好,我答应你,你一定会活下来的。”
蒋年年勾起唇角苦苦一笑,她不知道她这血盆大口笑起来好不好看,只知道高纬豆大的泪珠落下,那应该是好看的。
“如果我死了,不要忘记我。”
她想起电视上白月光临死前的剧情,于是艰难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红石榴钗,这个不行,盼娣送的。
她又摸了摸一旁的白玉金簪,这个也不行,可值钱了她舍不得。
随后她又尴尬收手,从手腕处摘下红豆串起的手链,颤颤巍巍塞进高纬沾满鲜血的掌心。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她咬牙,用最后的力气哽咽道:“此物最相思……”
白月光buff叠满。
夕阳下,少女合上眼,嘴角还残存着笑意,血迹斑斑的手从他脸颊滑落至裙摆,她又一次死在他的怀里,破碎在他怀里。
高纬哭得像是一个孩子,他双眼猩红,疯了般去堵住蒋年年胸口喷涌的鲜血。
但无济于事,他越捂,血因为挤压流得越快。
于是他收手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他不敢再碰她,痴了般跪在一旁,感受着滚烫的血愈来愈冷。
【恭喜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