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军平复心情,和顾行钧细说他方才的见闻。“我去到她病房前正巧老外医生来了。他让她家大人去他办公室,我就好奇偷偷跟着去。他们进了办公室好一阵,等医生送他们出来时,傅瑾玉她亲妈就开始骂骂咧咧了。
她继母强拉她到楼梯间后,本来她继母说完几句就要走,她亲妈又拉住她骂,她继母干脆就扇她亲妈一巴掌。于是两人大打出手了。有人跑去劝架,都拉不住她们。两人边打边骂。我站一旁听了些话就了解大概。听完之后我觉得傅瑾玉太可怜了。
据她继母说,总决赛那天就因为傅瑾玉她亲妈要和名流朋友炫耀,约傅瑾玉去我们喝早茶那地方去见她。她亲妈在傅瑾玉刚出生不久就抛弃她,等发现她有钢琴天赋又过来拉拢。傅瑾玉本来不去的,是她亲妈骗了她去。
虽说事情未必是我看到那样。可当她继母说傅瑾玉左手废了,再不能弹琴。反问她亲妈怎么办时。她亲妈愣了愣才住了手,掉几滴眼泪,就对她继母说孩子就交给你了,然后她转身就要走。她继母十分生气,拉住不让她走。
她亲妈说她不能弹钢琴就没有价值了。她继母勃然大怒,骂她只关心自己,看不到孩子为钢琴付出多少努力。她亲妈说当不了钢琴家也不只她一个,当年她也这样过来,没啥大不了的。吵着吵着两人又打了起来。
不是亲眼所见,都没法想象有这么冷血的亲妈。这时候她亲妈都没想去看看她。难怪傅瑾玉从小对人冷淡,一定是这亲妈造成的。太坏了,间接害自己女儿毁了前途,一句安慰都没有就想走人。”
顾行钧感到很沉重。不管起因如何,傅瑾玉都是为救他而受的重伤。从前对她印象很淡,但从向军的讲述和寥寥数面的记忆里,这女孩从不理会其他人事,只专注她面前的黑白键。这样全心全意对待钢琴的人,竟被直接扼杀了她成为钢琴家的将来。还要遭受生母的冷遇。
回想她在总决赛前技惊四座的表演,令人折服的才华。顾行钧心头大痛,再顾不上向军,直接跑去傅瑾玉病房。向军呆了呆,也跟着他跑。
于是,等瑾玉醒来,就看见这单人病房里多两个男孩。一个泪眼汪汪,另一个如丧考妣。看着这两张表情丰富的脸,瑾玉实在感到很膈应。按照人间的规则,自己地盘出现陌生人要防范,她就直接问了:“你们是谁?”
两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脸上流露出担忧。她脑袋缠着纱布,该不会失忆了吧。他们中一个娃娃脸的男孩说:“我们是同你一起参加钢琴比赛的选手。我叫向军。我认识你很久了。从小到大参加的钢琴比赛,我都在赛场看到你。他叫顾行钧,是你救了他。你还记得吗?”最后这句话他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会刺激到瑾玉。
瑾玉仔细看他们两,不禁脱口而出:“你是那个第五名啊。”这话说完,就见向军脸亮了起来。
若不是场合不对,向军真要跳起来了。第一次他和行钧一起,有人会先注意他。想起以前自己摇摆不定的态度,向军十分羞愧。他觉得以后傅瑾玉一生推,粉到底,不解释!
瑾玉看顾行钧,想起小甲的评价,接着说:“你是那个钢琴弹的很好的男孩。”她当时急着救人,真没留意那人的长相。没想到就是小甲很看好的顾行钧。
两人听见她说起钢琴,心里都很难受。傅瑾玉的心里只有钢琴,她还不知道要面对多残酷的事实。瑾玉说:“你没事就好。”
这话让两人受到极大的冲击。一个女生义无反顾地救了人,遭受了极大的痛楚和手术后,知道她救下的是竞争对手,还为对方的平安感到欣慰。可她却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了。
瑾玉很是奇怪地望着这两个男生,他们听完她的话,一个抬头望天花板,一个扭头看窗外,都是一副想哭又极力强忍的模样。两人再一致望向她时,脸上全是对她的关心。
这种异常让瑾玉心里一沉,再看看自己缠满纱布的左手,她隐约猜到几分。这时,陪着小乙出去溜达的小甲也一脸沉重回来,说:“老大,我听见王瑜和梁碧茵吵架,这身体的左手废了,不能再负荷高强度的钢琴弹奏。”说话间,他望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小乙,很是心痛。
瑾玉倒抽一口冷气望向小乙,她在出发前去看过傅瑾玉的生死薄,上面就写了她将会非死既伤。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只是她能够承受痛苦,没有记忆的小乙能受的住吗?
顾行钧和向军只见瑾玉说完话,就扭头望向房门,侧耳倾听什么。他们一同望去,听见一股从远至近的喧哗声从紧闭的房门传来。顾行钧感到不妙,正要抢着去锁门,就看见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Alice, 医生说你再也弹不了钢琴了。你是傅家人,他们不敢不管你的。他们没照顾好你,就该让傅家为你操心一辈子。”
看到来人,顾行钧和向军怒目而视。来病房的路上,他们就望见傅瑾玉继母和亲妈还在相互厮打。特意避开她们进来的病房,也体贴地关上门,就想让病人安静地休养。
毕竟傅瑾玉刚动完手术,再大的事也不该这时说。没料到她亲妈如此冷酷,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直接来给女儿心窝子上捅刀子。
瑾玉看见一个头发乱如鸡窝,脸上五颜六色的女人冲到自己面前。脑海闪出一个画面,一个女生抱着一袋子衣服,傲气地说:“瑾玉,我看你和王瑜整个夏天都穿着校服,反正我的衣服多的穿不完,有些才穿一回就不喜欢了。你都拿去吧。王瑜那我怕她多心,你倒是个心宽的。” 她是当年班里公认的小公主,娇俏刁蛮,有些小心眼,人却不坏。
眼前这位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的模样。现在的她除去脸上掉色的浓妆和红痕,只有深深的疲态和恶意。她如同初见的傅瑾玉般说话掐着嗓子,故作悲伤说:“Alice, 我们两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