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想起,上官海就是被妖道所伤,之后又在不知不觉间被王嵩下了毒,看来,都与陈封逃脱不了关系。政敌?可这陈封难道不怕妖道杀了他,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不可捍东的地步……
夜色无边,宋寒不禁在想,不论是人,妖,还是神都有私欲,因一己私欲害人害己的也不少,唯有正心,才可让大道清明。
地狱的风有些清冷,倒也让人头脑清醒,如今宋钰已死,她的魂魄也已过了忘川,宋寒站在忘川彼岸,看着她渐渐的消失,重入轮回之境,下一世,她再也不会记起前世的一切,包括他,如此苦涩。
御史府门前的石狮子威严而神圣,楚子瑜抬起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虽然月下楼已经成了他另外一个家,可是他却必须回到这里,楚蔺绝不会任由他在外面,他若执意待在月下楼,恐怕楚蔺不会放过他的朋友。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进去?”楚蔺突然出现他的身后,让他心惊,他从不知他这个父亲竟然是个高手,而且武功之高,高于他。在门前,他愣住了,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他在他的面前,似乎总是这般赤裸裸的,而他却永远深藏不露,即使偶尔窥见的也是冰山一角。
“夜深人静,看着家门口的石狮子,突然觉得好威严。”
“折腾了一天,也该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楚蔺率先朝里面走去,楚子瑜看着他的背影,不情愿地跟了上去。
月下楼,黎明的曙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床前,颇有一种朦胧的美,可床上的人却似乎没有察觉,顶着黑眼圈,无神地望着上方,想了一夜的心事,怎能安睡。
“你若是真的睡不着,也没人逼你躺在床上。你若是想继续睡,也没人打扰你。”宋寒站在门口,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陈府回来,他就发觉上官浅歌不对劲,脑袋瓜里整天不知想什么,思虑过重,导致她一夜无眠。
听见宋寒的声音,上官浅歌躺在床上,头不自觉地看向了门外,“我为什么睡不着,还不是因为你”她小声嘀咕着。慢吞吞地爬起来,一头青丝随意披在脑后,赤着脚打开了门。
这模样,宋寒淡淡地看了一眼,转过身,大步离去。“臭丫头,果然会作。”白绪尚在暮城,这会儿另外两个也没动静,看来只能自己动手给他们准备早饭了,千年前曾为一人准备过三餐,如今恐怕也只有他们有这个福气了。
虽说穆言告了假,但现在也该去上朝探探虚实,被动的承受不如主动出击,吃完早饭,换上官服,准备就绪,该去虎穴龙潭走一遭了。
朝上,六皇子穆庆深刻检讨了自己的过错,一则因为自己的不察,穆皇昏迷不醒,二则忙于政事,忽略了王妃的心情,导致王妃郁郁寡欢,郁结于心而死,三则高估了将士的实力,导致施将军的女儿被杀,四则,怠慢了兄弟姐妹,还有为朝廷鞠躬尽瘁的忠臣义士云云。
还未说完,外面一阵骚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三皇子穆华,一袭布衣也难以盖住皇室中人的气魄。
“六弟,许久未见,皇兄甚是思念。”
“三哥,这些日子可让六弟我好找,你我兄弟,不曾想今日会到如此地步。”穆庆痛心疾首的声音,倒让底下一群不知真相的人直呼难得。
“三殿下可还是待罪之身,如今公然出现在朝上,怕是没有把我朝律法放在眼里吧。”一位老大人站出来义正词严地说着。
“如此藐视皇权,三殿下可还有半分皇室气骨?”陈封一语道出三皇子如今的落魄,还不如街头的混混。
“确实如此,落魄之人,又何来的底气,更谈不上尊崇二字。”穆华神情自若,仿佛这场皇宫之行不是入了“地狱”而是身处天堂,“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想问六弟几句话。怎么,六弟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愿给我?”
“殿下,莫要上了他的当!”一个依附六皇子的老臣指着他呵斥。
“殿下,若真要听听也无妨。”陈封不知打的什么算盘,竟然在此刻开口,看似公正无私。
穆庆愣了片刻,随即应道“既然三哥都如此说了,六弟我若是再不应允,岂不是辜负了我们同根生的情义。”明知不能答应,可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决不能有损平日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
“六殿下,果然仁慈!”朝中大臣除一些知道真相,无一不对他心生佩服。
穆华闻言,嘴角轻轻地笑着,但在穆庆看来,却是那般诡异。
“敢问六弟,父皇病倒,你可曾遍请大夫为父皇诊治?可曾下过告示,广请天下名医?可曾诚心请鬼医为父皇诊病?”
虽早知穆华不会轻易地让他好过,但绝没有想到他一出口就如此的凌厉。
“自从父皇病了,太医院每天都在寝宫候着,我亦是如此,不敢丝毫懈怠。”
“哦,六弟果然仁孝,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张贴皇榜,求的名医?为何不让鬼医给父皇瞧瞧?谁人不知鬼医王嵩的能耐?”
“皇兄,为何一口认定鬼医一定会给父皇瞧病,而我亦不在江湖上闯荡,怎会知道究竟有哪些名医?”
“鬼医是否会来,六弟心中当真没个底,前段日子听说鬼医居然六弟的手下,为兄还不肯相信,如今看来,传言未必不可信!”
“皇兄,可有凭证?。”
“我只说鬼医是你的手下,又没说鬼医给父皇下毒,你又何必急着自证清白。自从父皇病倒后,我四处寻找名医,才知江湖上有个人名唤王嵩,人称鬼医,最善于治疗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为兄甚是欣喜,于是为兄四处打听,才知这鬼医竟是六弟府上的人,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有名医却不愿带进宫?还是六弟根本不愿父皇醒过来?”
“休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