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清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玄色身影,此人面上还戴着一青面獠牙的面具,把余家众人吓得够呛。
余清清呆了一瞬,但立刻警惕起来来,将余母和弟弟妹妹护在身后。
但来人也只是站在余清清面前,没有说话,看起来并无恶意。
余清清看着这吓人的獠牙面具,突然想起,这似乎是之前的一个食客?
她心下稍定,试探道:“公子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
沈何年也没有想清楚,自己奔驰百里,连一口热茶都没有喝到,究竟想要什么?
或许,只是一口热饼。
面具下的人终于开口。
“余姑娘。”他的声音清冷得让人想起屹立山间的松柏,“可否来在下的府中掌厨?”
余清清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请你来在下府中掌厨。”面前的面具男子又重复说道,“在下府中简单,只有我和身后的小厮两人。你每日无需做很多菜,菜色可由你全权决定,至于月钱,由你决定。”
余家众人这反应过来,这人是来跟她们抢姐姐/女儿的!
余母不悦道:“这位公子,你的好意我家清清心领了。只是我们家用不着女儿去给别家做工。”
余秋秋和余夏荷也握紧姐姐的手,点头如捣蒜地道:“对对,我们姐姐不用去给别人做工!”
只有在母亲怀里的余小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似乎也感受到危机,咿咿呀呀地叫着。
沈何年这才注意到,她是携家出游。
心下有些懊悔刚才的唐突,但他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明明,只是想请一个掌厨而已。
被家人包裹的余清清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
虽然刚来这异世时,她只想着报了这小姑娘的躯壳之恩。
此后天大地大,哪里不能是她的容身之所?
却没想到短短三个月的相处,已经让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还收获了关心她的家人。
余清清摸摸余秋秋和余夏荷的脑袋,又拍了拍余母的手臂,才转头看向面具男子,清晰地说道:“谢谢这位公子的认可和赏识,只清娘再不愿为私厨,恐不能如公子所愿。请公子见谅。”
说完女子盈盈一拜,背脊却依旧挺直。
疾风吹劲草,劲草自有韧劲。
沈何年的獠牙面具依旧吓人,但面具下的他却平静得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未做纠缠,沈何年便带着沈右离去。
待余家众人快走回家时,都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刚刚那个男子究竟是谁。这样直接在街上拦住别人,让人去他家做掌厨的。
真是没见过!
陈大娘见余母和余清清回来,老远就向余家人打招呼:“诶,余家婶子!”
余母只好暂时放下对面具男子的疑惑,笑着回应道:“陈家婶子!”
“诶,小虎真可爱。”陈大娘一边捏余小虎小朋友的小脸蛋一边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们家现在可了不得啦,还有忠实客户了。有客人前些日子早上在我铺子等着你们开门,刚刚又在我铺子里等了好久。啧,你家饼铺,现在真是做出名头来了!”
余母听着陈婶子不可抑制地漫出酸味的话,心里得意,嘴上却还是谦虚道:“哪里,都是街坊四邻的给面子……”
“是带着面具的吗?”余母旁的余清清却突然问道。
“诶,对对!就是戴着个面具!可吓人了!”陈大娘看见余清清后,手便从余小虎的脸上转移到余清清的手中,“诶呀,这就是清娘?这双巧手哦,今年也有十四了吧?之前和李家的退亲后,可有再说什么人家?”
余清清见话题越来越偏,不着痕迹地将手从陈婶子手中缩出来,用眼神示意余夏荷。
余夏荷立马掐了下余小虎的屁股,余小虎“哇”地哭起来。
余夏荷趁机代言:“小虎饿了,娘,咱们快回家吃饭吧!”
余母听余小虎哭得震天响,心疼得不得了,匆匆和陈大娘告别,归家做饭去了。
也没人在乎陈大娘刚刚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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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沈何年这边,主仆俩在永宁城中闲逛。
说是闲逛,但今日是寒食节,街上本就人烟稀少,沈何年真真是觉得,入目皆萧索。
路边食肆几乎都没开门,只有一茶果铺子还在开张。
沈何年走进去,里面门可罗雀,却还有一说书先生在说书台上讲故事。
沈何年随意找了个靠窗位坐下,拿起桌上的果子吃了一口,又干又涩,面具下的眉毛轻轻皱起。
又听那说书先生说道:“张小侯爷为天子办事,却遭遇截杀,是身受重伤,命悬一线。但张小侯爷贵人自有天助,恰遇一妙龄女子,容貌昳丽,心底善良。那女子见张小侯爷衣着华贵,即使倒在草坪中也难掩英俊,到底于心不忍,便将张小侯爷救回家中。
家中吃食尽数紧着张小侯爷……”
沈何年若有所思。
又吃了一口又冷又硬的果子,沈何年似是做了什么决定,拿起剑,大步跨出茶果铺子,转头进了永宁城中最大的成衣铺子。
他一手抚着剑,面具下的神情没有人知道,沉声道:“拿一套你们铺子里最华贵的男子衣衫出来。”
掌柜的却有些为难,这位爷身上穿的是彩羽玄锦,他们铺子里哪里能拿得出比这更华贵的料子?
“玄而不玄、贵而不华。”
彩羽玄锦,乃是前朝江南锦家专为宫中贵人而织。后战乱,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