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余清清见门外的人拿着她的包裹楞住,急得都想打开门出去戳戳他,让他赶紧动起来!
后面可是有人在追你啊大哥!
沈何年被这喊声叫回了神。
她的声音如山间清泉,现在急湍涌动,是在为他担忧。
“姑娘可否让在下暂避一下?”沈何年心下一软,嘴上却佯装慌乱道。
“公子,这里实在不便。你赶快换上衣服跑呀!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余清清急道。
沈何年眼见着沈右一行人已经以龟速行进,都快来到他面前。
正常逃亡的人,确实不能再“耽误时间”。
但……
他并不是正常逃亡的人。
他一个眼风扫过去,沈右立刻停步,示意手下悄无声息地四散,“危机”立刻解除。
沈何年假装朝四周张望,见左右确实无人后,才对着里面的余清清说道:“那伙人似乎没有追来,姑娘可否放在下进来?”
门里的老妇人一听,便要去拉门栓,却被余清清一双倩手死死拉住。
她整个人更加警惕,环顾四周,抄起长板凳把门闩得更严实。
沈何年听到里面重物顶门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犹疑道:“姑娘?发生了何事?”
“呸!贼人!休要再哄骗我!我警告你,你若再不走,我便叫人了!”余清清用身体死死顶着木门,恶狠狠地道。
“姑娘何意?”沈何年看着眼前突然紧闭的、连一丝缝隙都不留的木门,不明白怎么前一刻自己还是“好汉”,后一刻就成了“贼人”。
“若真是遇上危险的人,既贼人没有追来,自然是赶紧离去。哪有非要进别人家的道理?”
沈何年恍然,是自己大意了。此时若再纠缠,自己恐真成了她口中的“贼人”。
“抱歉,姑娘。是在下病急乱投医了。在下这就走。”
说完,也不留恋,朝门口虚虚抱拳行礼后,便走了。
余清清小心翼翼地将木门的缝中向外看去,那男子果真离去,不由想:难道真是自己错怪他了不成?
但,余清清看向老妇人身后的小女孩。
她,赌不起。
老妇人也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在她这个年纪看来,也实在惊险!
见贼人已走,她牵着小女孩的手,上前向余清清道谢:“今天真是多谢姑娘了!如果没有你,我老婆子肯定会上当的。快,大丫,给人家道个谢!”
被叫做大丫的小女孩躲在老妇人身后怯生生的,声音细细弱弱地说:“多谢这位姐姐。”
老妇人看小女孩这样,似是叹了口气。
余清清笑着对小女孩说:“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又去看老妇人,“要多谢您让我进来,不然我就会直接碰上那伙贼人,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呢!”
老妇人听余清清这样讲,也舒了口气。
耽误了这一阵,日头正毒,余清清也不好再上学堂,便将手里的食盒送给祖孙俩。
老妇人见食盒精美,连连推辞:“姑娘莫要来寒碜我这个老婆子,只是让你进门喝了口水,哪里就值得这些好东西了?”
余清清只好道:“这里面本就是一些吃食,不值什么钱。您要是不收,我良心难安呐!”
老妇人听余清清语气真挚,不似作伪,便也笑眯眯地收下了。
待余清清走后,祖孙俩打开食盒,见里面是六个青团,正是近来永宁城中卖得十分好的那种。
大丫好几次想吃,她都没舍得买。
老妇人看着大门口余清清走的方向,似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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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清回到家后,余秋秋捏着裙摆,踌躇不已,但却不敢上前。
她悄悄观察,姐姐回了家,食盒不在,“信贴”也无,便想着:似她们这样父亲失踪的人家,在宗族果然是没有一席之地的,姐姐也应是没有办法吧。
她心里难受,面上也带了出来。
小小一个人儿,仿佛生气都快被抽走了一样。
把余清清唬了一跳,忙解释道:“今天是遇到一伙贼人,在路上耽搁了些,并没有去到学堂。明天我再去一趟就是。”
余秋秋一听姐姐遇到贼人,顿时吓得眼泪都要出来,围着余清清转了一圈儿,急急问道:“姐,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放心,姐把他们都赶跑了。”
余秋秋并不放心,她好想哭,只她生生忍着,一抽一抽地说:“姐、我、我不想、上、上学了!你别再去了!”
余母听到余清清遭贼,心里本就一紧,有些忍不住地埋怨二女儿。现在二女儿主动放弃,她本来也觉得,女儿家,读过几年书便罢,帮腔道:“就是,清娘。学堂那些老夫子眼睛向来是长在头顶上的,就算你去找他们,他们也是不会听的……”
余清清一个头两个大,无奈道:“女孩子也需要读书的。娘,我有分寸,你就别管了……”
说着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余秋秋见姐姐的背影,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心里想着:姐姐应该也对她很失望吧,也不会再去帮她争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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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河年也是这么想的。
余清清一个小女子,今天疑似遭贼,明天也不是采购的日子,应该不会出门。
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筹备。
于是,沈何年坐在驿站的天字一号房中,悠闲地吃着沈右好不容易排上的余记肉饼,修长的手指不疾不徐地翻阅沈右找来的“如何让一个女子心甘情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