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李邺才对领安道:“领安,比起皇上,比起晏渊歌,比起我母妃,我还是最看不透我的兄长。”
即便兄长站在离他稍远的地方他都能感受到兄长身上似乎蕴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领安内心:是,我也看不透三皇子。
三皇子从未领过兵,在长安富有才名和贤名,但他身上似乎隐藏着极强的内修,不可捉摸。
三皇子没有外表看到的这么简单,但他又似乎真的无任何争权心思。
毕竟二十三四的年纪了,却在朝廷没有一官半职,还没有弱冠的五皇子、六皇子都已在六部中任职,唯有三皇子连个闲职都没有混到。
三皇子是直到前日才在皇上那里领了一份差,他被派去查四方会馆起火的事了。
“传言里说哥哥喜欢田家嫡长女,是不是真的?”李邺突然问。
在回长安的路上,领安也听过这个传言,既然有传言传出来,离真相也不会太远,可能是真的。
“殿下若想知道,奴才找人去查清楚。”
“行,你去查,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若哥哥喜欢田氏,管她是不是皇后的侄女我也要替哥哥弄到手!!”
闻言,领安不置可否。九殿下尚年轻,还不懂男女情感的复杂,尤其是这皇家里复杂的人心……
*
次日,书楼里来了人,是此前晏渊歌让书楼彻查的诗稿一事,不知是真有线索,还是为了稳住这位郡主。
最终书楼里抓了两个人押到了荆南郡主府上。
书楼主事:“诗是这两人写的,他们两人也承认了。”
宴渊歌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二人面前。
是住在长安城东升道坊的邹氏两兄弟。
“你们受何人指使用我的名义写诗?”
邹大郎答:“无人指使。”
晏渊歌又看向邹二郎,邹二郎点头。
她沉默了一会儿,整个大厅的人也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敢出声询问。
最终晏渊歌挥了挥手:“放了。”
书楼主事愣了一下:“那郡主合作的事。”
晏渊歌:“我有说合作的事终止?”
主事连忙摇头:“并无。”
“那滚吧。”她显得有些疲乏,挥手之后走向座榻。
一行人离开郡主府,府院中终于清净不少。
升道坊的邹家,当年太子坠马一案里被处死的马场主官姓邹。
理由是查太子一案的时候查到这个邹大人贪污了千两黄金,罪不责及家人,只对这个邹大人判了斩首。
最近发生的事,无不让她想起三年前太子的死。
三年前太子一案牵涉的人几乎被斩的被斩,流放的流放,死在流放路上的也不计其数。
朝臣都有意避谈此事,于晏渊歌也是一样。
她心里清楚晏凭南或许知道的更多,但她不会问。
她只是认定了太子李茂死于妖物之手。
那是十四岁的她亲眼所见。
被处死的与太子同场赛马的世家公子也是这么说的,起初大理寺的人都以为是几个同场赛马的公子商量好的说辞。
可最终严刑拷打,几位公子到死都是这个答案。
史官无奈记下这个他们都认为荒谬的答案。
却不知这也是晏渊歌看到的真相。
无可否认,李茂的死也改变了无数人的人生,包括她,包括晏凭南。
所以她从不喜谈及太子旧事,三年也鲜少思考李茂的死因。
*
四方会馆起火的事虽然告一段落,但漠北要敬献给皇上的弥鹰死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皇上虽然不在意,但漠北的使臣在意,少家这位小公子在意。
三月二十八,皇上在两仪殿设宴,宴请内臣宗亲,事实上皇上是为少家这位公子设宴。
少师砚,他虽然自漠北来,可他也是皇上的亲侄儿。
皇上非嫡出,他年少时胞姐远嫁漠北,那时他还是先帝几个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胞姐远嫁,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走漠北,山水永隔,再无相见之日。
少师砚三岁时曾随其父予端王出使大业,那时他生母已去世,是带着母亲的奶娘的灵柩回中原安葬。
皇上对少师砚的宠爱大业史官也有记载,时少师砚三岁,常常爬上皇上的膝上求抱,不仅如此他还揪扯皇上的胡子,皇上曾被他扯着胡子不敢说话,也不敢动手打他。
那时殿前有内官惊呼一句:“大胆胡儿!”
结果被拖下去打了十大杖。
三岁的少师砚漂亮的似仙童,凤眉琼鼻更像其母……当然,除了他那一头麻色的头发。
皇上没见过比少师砚更漂亮的孩子,喜欢他多一点也无可厚非。
十七岁的少师砚出现在皇宫时,大业宫中的妃嫔无不自惭形秽。
皇族宗亲世家子弟们相形见绌……
少师砚的美,让人忘记言语。
除了他那一头麻色的头发时常让人诟病。
传言他的发色是因为中毒所致,倒不是因为自他父亲那里遗传。
两仪殿盛宴上少师砚被皇上留住长安。
不仅如此皇上还封他为平乐王,这个封号是大业对这位远道而来的小公子最大的祝福,祝福他平安喜乐。
虽然不少大臣们反对,但皇上的诏书已提前写好了,他们也只能嚷嚷几句。
对此不少王公看向皇后的方向,就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