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着天羽弥生的视线近乎恼羞成怒地丢下了一句“走了”之后,面前少年模样的人偶便径直迈开了步伐,逆着入城的人群,重新踏入了荒野的地界。
他似乎相当熟悉这种一人孤身领路的状态,甚至在他踏入随时都有可能会遭遇到危险的荒野时,那双堇色的眸中的神色都没有改变上多少。
比起天羽弥生最开始一不小心踩中骗骗花时的手足无措,散兵甚至不需要靠近,只是远远地瞥上某株植物一眼,抬手便是一道雷光穿刺了过去。
在他解决了那只可怜的骗骗花后,天羽弥生虚心向他请教,“如果我不小心踩中了骗骗花的话,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散兵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紧接着随意地一扯路边的某棵甜甜花。
就在地底的骗骗花猛地伸出了顶上的几片叶片,却还没来得及完全脱离地面的同时,散兵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对方头顶的叶片上,紧接着,人偶的身周骤然弥漫起了莹莹的雷光。
那颗还没来得及从土里钻出来的冰骗骗花顿时被电的另一种意义上地入了土,非常痛快地交出了花蜜。
就地电死是吧,真有你的!但我是风系的啊!
不过游戏中的旅行者似乎不依靠神之眼就能掌握全部的七种元素,她虽然在没有神之眼的情况下也能运用风元素,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对方那种程度就是了。
天羽弥生无语了一会,放弃了跟对方学习的念头,转而又问了一句,“新武器用起来怎么样?”
他们毕竟也才历练了一两天,凑出来的材料也不可能锻造出什么不得了的武器,如果用游戏中的品质划分的话,那他们刚刚换上的应该算是蓝色品质,强化过三四次的普通武器罢了。
只不过真实的世界中武器的种类和效果自然不可能和游戏中一样恒定,武器的品质与对持有者的加成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唯有上手后才能分辨出是否适合自己的模糊概念,但武器强度是一个例外。
跟游戏中怎么挖山砍石头都不会损坏的武器比起来,现实中的武器当然不可能这么离谱,甚至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持有者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崩溃。
——事实上散兵之前用着的法器就有点快被过剩的雷光震碎的趋势了,不然天羽弥生也不会这么急着给他换武器。
不过,天羽弥生想起来这游戏好像是有武器池来着的......要继续尝试抽新角色,还是先给散兵抽个合适的武器出来?
“勉强。”散兵的目光落在手中滴溜溜地旋转着的法器一瞬,没什么所谓地回答,“以我现在能动用的力量来看,还能撑一段时间。”
天羽弥生原本已经做好了再度被对方嫌弃一番的准备,听到这种回答反而愣了愣,“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他收拢了纤长的五指,将法器收回,带着明艳色彩的眼尾微挑,不带任何刻意地流露出了一丝堪称惑人的神态。
只是这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有着一张怎样精致的脸,又或者说,他只是不在乎罢了,“想要锻造出一把趁手的武器的确不算容易,就算是过去的我也为之花费了许多的精力,我还不至于指望一个初学者做到那种程度。”
如果天羽弥生有了解过一下散兵在愚人众的经历,那她大概就会明白为什么散兵此刻会这么说......毕竟,对方可是从愚人众最底层的士.兵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到如今的位置上的。
这背后代表的概念,光看在他前进之路上折断损毁的武器大概就能窥出一二。
那可是......甚至能在一条山涧中铺上一层破碎的银霜程度啊。
天羽弥生并不清楚散兵的过去,但她却听出了对方此刻的话语中染着的些许情绪波动,像是回忆,又像是叹息,带着难言的复杂。
“那你应该有武器的图纸吧?”
散兵像是怔愣了一下,紧接着嗤笑道,“怎么,对我的说法感觉不满意?就这么想要挑战一下自我?”
天羽弥生摇了摇头,“比起还远在天边的旅途终点,我更愿意多花点时间在自己的同伴和朋友身上。”
如果说她此刻的同伴是‘真正存在’的人的话,她大抵是无法说出这番虽然真情实意,但在他人眼中看起来却可能有些过于暧昧的话的。
人类很多时候的确是一种矛盾的生物,即便很多时候她或者他明明一向便是这么做的,但如果将这种行为用语言表述出来,那听到的人就很有可能会给相同的行为赋予不同的定义。
更何况散兵和她还有着性别之分,如果对方真的是真实的存在的话,她跟对方沟通起来肯定不会那么坦然,更不会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过考虑到对方只是系统用地脉之力捏出来的人偶,对方所做出的回应也不过是‘好感度系统’的附加,那天羽弥生跟对方沟通起来自然也没有那么多顾忌。
毕竟,难道会有人对纸片人或者人工智能还时时刻刻地想着要注意措辞,甚至是用敬语的吗?怎么可能!在穿越过来前她可见多了什么‘散兵踩我’之类的发言了好不好!这么一比,她已经算是很正经了!
话说在见识到刚刚被对方物理意义上踩了一记还电了个爽的骗骗花的下场后,真的还有人能说得出这种话吗?!会死的吧,绝对会死的!人类的x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啊!
散兵没有立刻对她的话做出回应,天羽弥生倒也不在意这一点,在挥去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后,她自顾自地规划了下去,“你可以先把需要的材料告诉我,虽然由地脉之力汇聚成的宝箱里能开出什么都是随机的,但据我所知,很多遗迹里还是有——”
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