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汤去冲凉。
给陈晓萌捡好换洗衣服放进去冲凉房,龙初娜看着她进去,才重新回到餐厅里,看着正端着碗喝汤的陈易永,顿时有点恨铁不成钢。
陈易永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笑了下,对着龙初娜说:“这个孩子重情,以后不得了。”
“别跟我说废话,你少吃一点。”龙初娜不满地指着坐在餐厅里吃得正香的陈易永说:“你女儿还没吃好多,你等下一个人吃完了。”
陈易永装作没听到龙初娜话里的不满似的,讨好地笑了:“她又不吃这么个东西。”
“你啊,反正你们父女俩啊,一个什么不吃,一个什么都吃。”龙初娜心情极为不愉悦的走进去厨房端出来一个碗,自己也开始喝:“这一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陈易永笑了笑,没有搭茬。
第二天,陈晓萌病了,病来的毫无征兆。
病来如山倒,高烧39.8°,连挂了三天吊瓶才返校,人瘦了一大圈,面容憔悴,身上皮包骨看得人都瘆得慌。
=
高二,文理科班级开始换,陈晓萌在文科班,所以班次保持不变,只是周遭的同学换了不少,连带着同桌仇年也去了理科班。
1807班,陈晓萌重新和黄晴做回了同桌,同桌时间一直持续到高三,续航能力还是非常强劲。
数学短板又一次停留在了周畅曾教她的单元,停滞不前,龙初娜给她找了同市大学的学生补习,又报了补习班,势必要将陈晓萌数学短板拉上去不可。
接下来的两年里,陈晓萌挑灯夜读,睁眼题、闭眼题,脑子里除了预习功课和未解的题外,装不下其他东西。
偶尔会闪现周畅的面孔,最后还是没能抵得过陈晓萌做题追赶的决心。
脑海里那根紧绷着的弦,一直被加紧加紧到2021年6月。
2021年6月1日。
门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贴上了“入室即静”的标语。
经过走廊时,可以注意到每间教室都有四面宽宽大大的透明玻璃推窗,里面两边外面两面,翠绿色窗帘向两边拉开,教室内明窗净几,白皙的墙壁上贴着社会核心价值观以及名人名言的标语。
陈晓萌拖着疲倦难当的身体,慢慢往外走,习惯性的向着独领风骚常驻的餐馆用饭。
右脚刚踩进去门口时,陈晓萌眼前一阵发昏,坐在中间桌前的人那么眼熟,唇角牵着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
这不是周畅,又会是谁?
陈晓萌感觉自己这几天压力太大了没睡好,脑子蒙蒙的就算了,怎么眼睛还花了。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将眼前的幻想驱赶开来,奈何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男人戏谑地喊了一声。
“过来啊,傻愣着干什么?”
陈晓萌脚下像是被灌了铅,沉重的怎么也拔不起,心脏热乎乎的,比六月炎热的天还要灼热。
慢慢,慢慢,走近。
周畅笑得坏坏地,拍了下边上的椅子,揶揄道:“怎么,不认识我啦?”
陈晓萌傻愣愣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让人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最后一节课还没结束的时候,她肚子闹空城计闹得已经不得了了,这会儿望着眼前的人,忽然又感觉不到饿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下一秒他就消失在眼前不见。
见她没有反应,周畅也不催,就这么身体微微后仰,双手环胸,半歪着脑袋,让她看个够。
相较于高中时期的青涩和稚嫩,周畅已经褪去了大半,脸蛋饱满的蛋白质也消瘦了下去,无论是从模样还是眼神看,他都像个完美又成熟的小大人。
一阵恍惚过后,陈晓萌没有了靠近周畅的勇气。
眼前的周畅,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不是她熟悉的周畅,她脚下微微一退,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时,她忽然有了退缩的心理,没有勇气接近。
许是因为陌生,又许是因为惧怕。
情绪很复杂,复杂到陈晓萌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注意到她脚下后退的周畅眼神出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没有再等待,周畅站起身来,笑着抓住陈晓萌细小的手腕,拉她到凳子上坐下。
周畅避重就轻,像是邻家大哥哥的随口关心:“最近成绩怎么样?”
陈晓萌喉咙艰涩:“很好。”
“嗯哼?”周畅有些惊诧,继而问道:“有多好,说出来给哥哥听听。”
“590分左右。”
周畅垂着眼帘在思考什么,伸手抓起桌上的豆奶开开,放在陈晓萌面前,扬着脸笑:“不错。”
陈晓萌没有应下这句不错。
自己的分数距离去年东圳录取的成绩还差多少,自己心里有数。
她不需要这样无用的安慰。
“想好考哪儿了吗?”周畅语气轻松地问。
陈晓萌:“没有。”
“等成绩出来再说吗?”
“嗯。”
桌上上的都是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常点的几个菜,周畅来得早,早早的就点好了,在等着陈新萌的到来。
周畅点点头:“也行。”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餐饭,陈晓萌不少疑惑在心头盘旋,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你怎么回来了?”
“给。”周畅笑着从身后的黑色双肩包里拿出了一个芭蕉叶绑着的四不像玩意儿:“我包的。”
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又补充了半句:“我提前给我奶打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