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嘉觉得自己发现了宝藏,虽然这个宝藏从小到大都因为华丽的外表而遭人觊觎,但她自顾自觉得其他人并没有看到宝藏真实的美丽。
炫目、令人沉溺而不可自拔。
他是个跟别人不一样的,沉静内敛又暗藏锋芒的,每每总能牵动她视线的,特别的男孩子。
从特别的男孩子变成了特别喜欢的男孩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总之不长。
她的喜欢就藏在那些心动瞬间里,跟搭积木一样层层叠叠越垒越高,直到心脏难以负荷想要表达、想要得到回应。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右边肩膀一沉,温楠嘉从思绪中挣脱,轻飘飘瞥他:“在想你高中那会儿是怎么把附中摸得比我还要熟的。”
“还不是因为你说刚来没什么朋友,我这才隔三差五翘课来找你玩。”
陆川抱怨着把半个身体重量都放上来,又猛灌了口生啤,爽得直叹气:“再说了,我又不在国内上大学,高中混一混不是很正常。”
“我也就转来的前三天跟你电话说过好吧。”
温楠嘉被他靠的东倒西歪,忍不住用手里的啤酒瓶去推他脑袋:“起开!”
她们喝的都是刚才要借用小卖铺厕所(实际上是后墙)所以在冰箱里随便挑的一袋子冰啤酒。
最终目的地照片墙在实验楼,正好是她们翻进来的小山坡正对角。
逛了大半个学校,负责拎包的钱大兵喊着渴了就地分啤酒,这会儿除了季澜人手一瓶。
季澜的那份给辛苦的大兵同学承包了。
她们正好逛到校东边的那条河,河水是活水又勤打捞所以水清依旧,拱桥染上了时光的痕迹更添韵味。
第一次来的和好多年后第一次回来的都纷纷上去拍照、看风景,还有尝试去桥另一边开锁的。
温楠嘉走在最后面,思绪像是不听话的线头,扭来扭去团成了球,所以这会儿手里的啤酒还一口没喝。
“行了行了,知道你有了新人忘旧人了。”
陆川被冰得嘶了声,拿过易拉罐轻松打开,又递回给她:“重游旧地什么感觉啊?会不会跟演肥皂剧似的,每个场景都能想到以前是怎么倒追季澜……哎呦开罐了你还来贴?”
见人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脖子上的酒水,温楠嘉这才满意地挪开,抿一口。
这冰啤是个杂牌,很淡,当水喝也不是不行。
“说真话。”
她润了润喉,不管损友暗戳戳的嘲讽,认真思考了下:“确实会记起来那些本已经模糊的事情,但跟我上次来还是不太一样,可能因为确实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久到记忆都更多是怀旧而不是受伤或者某些粉红泡泡。
“来个坦白局。”
陆川眯眼看她,“还在意吗?”
温楠嘉皱了皱眉。
两人站在拱桥的这一边,脚下是石阶,身侧是碧绿的河水,微风徐徐,热气散了些。
“……在意。”
她背靠石柱,视线落点在几步远柳树下的季澜身上,那个位置,是她7年前看到的背影。
她知道自己在意,一直知道,从电梯间再遇的那一刻就在意,甚至从未不在意过。
只是一直在欺骗自己……或者说,她不甘心。
不甘心受伤的是她,不甘心她的喜欢在对方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不甘心没得到一句答案。
温楠嘉忽然觉得事情原来这么简单,她站直了身体,把手里的啤酒递给陆川。
“帮我保管下。”
“哎你去哪?”
“去解决我的在意。”
她警告地指了指脚下,示意他别下来,这才转身朝着那个背影走去。
踩下最后一级台阶,在越来越近的距离里,温楠嘉眼里的背影变成侧影,直到季澜挂了电话正面对着她。
很奇怪的,她此刻没带任何怨怼、愤怒或伤心等情绪,只是作为当事人,抱着7年前就该上去问清楚的问题,坦诚且平静地问了出来。
“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我的情书贴在公告栏里?”
22岁的温楠嘉和15岁的温楠嘉都需要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