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那次后,宋卉就没再见过周珩了。
其实这才正常,毕竟她并非政法学院的学生,而周珩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城大。
这天下午,余秋寒照例给宋卉发来微信。
余余爱吃鱼:民法小课堂开课啦!今天你来陪我吗?
宋:今天不行,下次可以吗?
余余爱吃鱼:你在配送站吗?单子很多?
宋:嗯。
余秋寒没再勉强。
宋卉最近为了陪她推掉了不少事,虽然她撮合宋卉和周珩的念头有点死灰复燃的意思,但她的小宋宋要谈恋爱必须得是她喜欢,而不是她愧疚。
余余爱吃鱼:那晚上见面吧?有空吗?
余余爱吃鱼:上次模拟法庭的优胜奖已经发给我了,晚上我们去给郑西捧个场?
同一时间,宋卉也收到了郑西的信息。
无问西咚:今晚首演,来看吗?我让人给你送票过来。
宋卉先给郑西回了信息,而后回复余秋寒。
宋:来看,不用送。预祝演出成功。
宋:晚饭后,剧场门口见。
城大的无问剧社虽然只是个文艺社团,但却是学校出资力捧的,几年前还被评为了省级优秀社团,并屡次在省级乃至国家级的戏剧节上获奖,不仅很受城大学生欢迎,在社会面上的影响也不算小,因此无问剧社的剧通常放在市文化广场剧院演出。
宋卉对话剧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因为跟郑西的交情,但凡有郑西出演的剧,她都会去捧个场。
晚上,星幕微垂。
换下了工作装的宋卉捏着两瓶水站在剧院门口,却迟迟不见余秋寒的踪影。
宋卉给余秋寒打了两个电话,余秋寒没接。
她又给对方发了微信。
宋:快到了没?话剧马上开始了。
宋:你在跟谁打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宋:看见信息回我一下。
发完信息,宋卉又等了一会儿,但手机还是没有动静。
这时观众们已经进了场,夜幕也深深地压了下来,一阵不好的预感倏地袭上宋卉心头。
她迅速点开微信列表,辗转找到了余秋寒室友的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宋卉莫名心悸了一下。
她稳了稳心神,问道:“我是宋卉,余秋寒现在在寝室吗?”
突然接到她的电话,余秋寒的室友有些诧异,不过立即表示:“她不是说要跟你去给郑西捧场吗?下课后她就已经走了……”
宋卉皱眉,正要挂断,忽然听到那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宋卉等了等,那边很快回复:“刚刚我一个室友说,秋寒下课后好像去了一趟学院,说是要处理出国交换的事……怎么你们没碰面吗?”
“交换?”宋卉心里猛地一跳,“她交换的事情不是都搞定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们是这么说的……”
宋卉没再多问,迅速找到了周珩的号码,周珩接得倒快,只是声音略显疑惑:“宋卉?”
“是我,”宋卉说,稍显冷硬的声音从紧抿的唇线中溢出,“你还在学校吗?能不能帮我看看秋寒在不在你们学院院办或者学生办。”
周珩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顿时一凛。
与此同时,宋卉听到了座椅被推开的声音,周珩的低沉的嗓音也随着电流传了过来。
“我这就去看。怎么了吗?”
“我们约了看剧,她没来,她室友说她去处理交换生手续去了。”
宋卉边说边往马路上走,这时离她不远的地方有辆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一对小情侣正要上车,宋卉飞速跑过去对他们说了声抱歉,抢先钻进了车里。
“江城大学,急事,谢谢!”
周珩听到她这边的声音,脑中立即闪过了点什么。
先不说周珩年长,就说他当律师这几年就见了不少肮脏事,几乎瞬间就想到了那天在望辰湖时,余秋寒提起一位负责交换生工作的温姓教授后,宋卉与他对视的那一眼。
他微一咬牙,齿缝收紧时腮边随之鼓出一道冷厉的弧度。
“你叫司机开慢点,我去找人。”
宋卉弯下脖颈抵在前面的座椅靠背上,按在前座椅背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好的,不过请你务必……务必快一点……”
电话那边没再说话,宋卉只能听到疾驰的脚步声。而这边,出租车司机本想喊宋卉下车,但见她状态不对,猜测多半真有急事,隔窗向那对情侣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迅速启动了车子。
宋卉维持着一个姿势靠在车上,脑子里除了后悔,什么东西也没有。
秋寒说过,这次交换生工作的负责人是温满恭。
秋寒还说过,温满恭是她的偶像。
但秋寒也说过,她交换生的事已经全部搞定了,她有段时间见不到温满恭了。
可是,温满恭不是什么好人。
温满恭是政法学院的一位副教授,照理说宋卉不该认识,但宋卉在大一时意外进了院辩论队,后又进了校队,一次队内聚餐时,她听说了温满恭这个人。
温满恭原本是外省一座高校的老师,后来因故调到了城大,还接手了一定的学生工作,可是他被调动的原因,是猥亵女学生被举报。讽刺的是,温满恭被调到城大后并未收敛,甚至还借着职务之便不时骚扰女学生,校队里一个女生就是受害者。
——她几次拒绝却被几次骚扰,最后选择了休学,但这事被压了下来,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