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瓶里的药水滴答有序滴落,躺在床上的少女脸色苍白脆弱,像个易碎的洋娃娃。
花梨醒来的时候,守在床边的两个人仅有的话题早已消耗,说是安静的能够听到针落地的声音都不为过。
“梨宝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温水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花梨缓了缓神才理解现状,“没有不舒服,不用倒水,宴会是结束了吗?”
她一醒过来,最先在意的是害怕突然的昏倒让家人担心。
童宵雨扶着花梨坐起,同时接过裴锦辰递来的靠枕放在她的背后,“别担心,离结束还有一点时间,阿姨她们不知道这件事。”
“那就好。”花梨闻言立刻松了口气,随即又发现不对劲,“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昏倒在那里的?”
先一步回答的是裴锦辰,“你突然被人带走,我们很担心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花梨垂眸道歉:“这样啊,实在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仅让他们两个人因为担心而从宴会里跑出来特地找她,而且还在陷入了昏迷,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带着昏迷的她去找医生。
花梨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性格,她的经历促使了她有事自己消化面对的习惯。
童宵雨他们才不觉得这算是添麻烦,不如说罪魁祸首明明是童文乐,要不是他莫名其妙的大半夜带花梨跳下泳池,花梨也不会突然高烧昏迷。
一想到花梨还撑着难受的身体来回潜下水,只为了帮童文乐找回衣服,童宵雨他们便恶心的要吐。
要说道歉的应该是童文乐,而不是花梨。
童宵雨握住花梨的手,明明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她的手却依旧冰冷。
“你不需要说抱歉,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童宵雨柔下眉眼,声音更是温柔得令人心醉。
花梨耳朵不自觉有些发红,好在零散的碎发挡住了她的耳朵。
在一旁的裴锦辰则起身为花梨倒了杯温水,没多久纸杯递到花梨唇边“医生开了点药,吃下去后休息一会应该就会好受些了。”
药丸躺在裴锦辰的手心里,花梨松开童宵雨的手,道谢后这才接过药丸跟温水。
少女的手指跟她的脸色一样,都失了血色,冰冷的指尖捏住裴锦辰掌心的药丸,轻柔又格外的注意分寸。
两人没有接触,只是药被拿走而已,但裴锦辰却感觉有片羽毛轻飘飘的扫过他的手掌。
他收紧手掌,沉默的将手垂在腿边。
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为他遮挡了晦暗不明的情绪,那份暗藏的情愫只有他自己、以及同样站在床边的童宵雨知道。
病床上的少女安静的将药丸放进嘴里,粉嫩的舌尖轻轻将药丸勾入。
不知是不是此刻的她太过病弱,失去了平时那份看不见的疏远;亦或是她从小吃过了太过的药;或者是她先前落了水,发丝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脸上。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她简单吃药的举动,在童宵雨和裴锦辰看来,格外的色/气。
两人难耐的移开视线,生怕被花梨发现他们龌龊不堪的想法。
花梨在床上大约又躺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感觉恢复了体力后,她立刻表示可以回宴会的大厅。
此时已经进入最后的感谢环节,等花悦说完就是散场的时候。
散场时作为宴会主人公妹妹的花梨也要一块帮忙送客,不过身上的礼服落水后便湿透了,花梨特地换了身造型,这才安心的等待起最后的散场。
“梨宝怎么换了身礼服?”花正诚凑到花梨的身边,对女儿在最后环节换礼服的行为有些不理解。
花梨用准备好的理由回答道:“高跟鞋太高了,但换别的鞋子又很不搭。”
她平时基本不穿高跟鞋,今天的宴会持续好几个小时,更别提最后还要站着送客了,所以这个理由花正诚完全没有怀疑。
反倒是终于下台的花悦瞬间发现了不对劲,她盯着花梨脸上的腮红许久,直到花梨有些招架不住为止,这才开口:“等会就可以回家了,幸苦梨宝还得再陪姐姐一会会~”
一直守在旁边的裴锦辰明白,花悦怕是看出花梨在撒谎了。
就连对花悦不怎么了解的童宵雨都猜出了她的话中话。
反倒是花梨本人被高烧烧的有点迟钝了,压根没听出花悦的意思,还以为自己没有暴露呢。
“没关系,我喜欢陪着姐姐~”花梨晃晃花悦的手,不自觉地撒娇道。
童宵雨看得又焦急又担心,焦急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担心花梨的病会加重。
裴锦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冷淡道:“你着急也没用。”
一句话瞬间点炸童宵雨,他沉下脸甩过去一个眼刀,随即发现裴锦辰这家伙眉头紧皱,就连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握成拳头。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哼,你不也一样?”
两人视线对视,下一秒又彼此厌恶的扭过头,仿佛多看对方一眼都是受刑。
花悦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应对着,余光则从童宵雨两人扫过,随后落在花梨的身上,也不知道最后花梨选择谁?
虽然她目前支持裴锦辰,但是喜欢她家梨宝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好对付呀。
送别一位位有价值的宾客后,花悦眯着眼注视着站在角落里的男人。
她认识这个人,出生不怎么好,父亲曾经是芭蕾舞蹈界最受期待的新星,童文乐同样很优秀,但从小却只能作为童家远亲的身份活着。
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他的父亲是个上